赫父犹犹豫豫的看着她,吞吞吐吐道:“我们……我们自己也能找上。”
“得了吧,”赫母一摔筷子,“你爸还跟你整这些弯弯绕,我直说。我们就是不让你们有准备,看看他平时到底对你啥样。不是我说,妈这些天觉都没睡好。你知道村里人现在都怎么说你吗?”
赫子雯喝口了水,冷冷的笑了笑,“他们怎么说我,我一点也不好奇。不就是扯老婆舌,能说什么好话?”
赫父看着母女俩又要对着干,连忙说了几句折中的话安抚,“也不能这么说,人家也有道理。你妈我俩也是寻思一段时间,才来找你的。
人家都说你现在这么大腕儿,怎么就想不开给了姓陆的了。那个姓陆比你大,人还不老实,你看天天多少新闻说他的。前些天他还进医院了?你说三十多岁就进医院,能跟你过一辈子吗?”
“就是,我和你爸可不傻。”赫母眼睛转了转,露出几分精明来,“别人问你俩到底结没结婚,我都没咬死。我就说你俩处着呢,还不定以后怎么地呢。趁着还没办婚礼,你快跟妈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有了?”
“我没有!”赫子雯瞪圆了眼,硬把音量压下来,“我俩证都领了,这事就是板上钉钉,你们就别想了。他对我很好,他家里人也对我很好。谁一年到头,不生个病?发烧感冒还有进医院的呢。过不过一辈子,看命,我认命。”
赫母一拍桌子,“认什么命?趁着现在没办婚礼,悄悄离了再找好的不行吗?”
赫子雯也拍桌子,“不行!”
“你这孩子……”赫父拽了拽她的袖子,“先别说了,你妈我俩住几天。你不着急,好好想想再说。”
赫子雯一头磕在桌子上,一脑袋浆糊。
“姑娘,快过来再给我安排一间房,我不和你爸住一屋。”
“来啦……”赫子雯拖着疲惫的身躯,迎接来自生活的洗礼。
*
安顿好二老,赫子雯终于能回屋睡个好觉了。整个人往床上一扑,盖上被子,蒙头大睡。
睡得正香的时候忽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猛地惊醒过来,赫母正坐在床边垂泪。
“妈,你怎么了?”
赫母飞快的拎起衣角擦了擦眼泪,“你说,他是不是打你?”
赫子雯一脑袋问号,“没有啊,谁又跟你瞎说了?”
赫母指了指她的背,“你自己看看。”
赫子雯猛然想起来,昨晚磕那么一下,现在已经青紫了。不着痕迹的叹口气,“不是他打的,他敢打我吗?他现在钱都在我手里。我自己昨天不小心从椅子上跳下来,磕到楼下桌子边上了。”
赫母不信,“要我说,你还是跟他离婚吧。财产咱不全要,一人一半还不行吗?”
赫子雯端详着她妈认真的神情,更认真的问了一句:“妈,你没疯吧?你是不是病了?”
赫母一把打掉她探过来的手,“你就骗我吧,也不知道他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了,你就这么死心塌地的。他要是真敢打你,我一会拿着大棒子把他打出去。”
“可别!!!”赫子雯相信她妈干得出来,吓得小拳头攥得紧紧的,一面祈祷着陆准别回来,一面跟她妈絮絮叨叨的说陆准对她有多好多好。可是赫母跟没听见似的,气乎乎的巡视了一圈屋子,忽然想起自己的本意来,“对了,你姥给你做了件棉袄,你试试。”
赫子雯一愣,“刚秋天啊。”虽然真的不冷,让试就试吧。
赫母对人不满意,对东西倒是很满意,“挺合身啊,你说说你姥这些年手艺都没丢,再试试棉裤。”
在室内温度二十四五度的时候,赫子雯穿着自家亲姥姥做得二斤棉花的棉袄棉裤,顺脸淌汗。
“行了吧?妈,我脱了。”她还没等脱,瞥见窗上车灯一晃,陆准回来了。
赫母抬腿就往楼下冲,赫子雯也顾不得换衣服了,忙不迭的跟上。
赫母看见院子里开进两辆车,没问别的,先问:“怎么开了两辆车回来?”
王特助进屋送钥匙,解释说:“昨天总裁喝了酒,不方便开回来。”
赫子雯嘴角一抽,“钥匙给我就行了,辛苦你了。”
王特助瞧着她那一身奇特的打扮,也感到气氛有些微妙,推说有事,连忙告辞了。
*
陆准一进屋,赫父端着手杯站在那等他,笑吟吟的说:“小陆啊,你知道我们村子死的人都怎么死的吗?”
陆准摸不着头脑的问一句,“怎么死的?”
赫母狠呆呆唾一句:“喝酒喝死的。”
陆准:“???”
如果不是赫子雯站在那,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当然,有可能是做梦。因为从来没见赫子雯这身打扮,二十几度的天气,穿成一个……水桶。
赫子雯抹了抹脖子上的汗,满脸堆笑,“上楼换衣服,咱们准备吃饭。”
陆准脚步沉重的上了楼,看着赫子雯脱掉厚重的棉袄,脸色忽然一变,“别动,背上的伤怎么弄的?”
“啊?这个啊……”赫子雯动作一顿,热汗上又镀上一层冷汗。
陆准硬朗的面孔蒙上冷厉之色,“你妈打你?”
“不是……”赫子雯仓惶的否认。
陆准当然不信,“你爸打你?”
“不是……”赫子雯有口难辨,又怕照实说他会难过,只好说:“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的。”
“我去问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