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芜站在明傅義身后,目光穿透夜色凄冷,望向那座荒凉的衣冠冢,尖利的指甲猛地嵌入掌心的肉里,她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
直到上面的字迹在视线中变得模糊,破碎而朦胧。
她以为自己做足了心里准备,仿佛此刻才真正意识到。
原来,她一直都无法接受现实。
原来,爱着她的炎,是真的离开她了。
再也不会回来。
明傅義站在原地,脸上的神色平静的令人发颤,一双比暗夜还黑的眸子安静的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半晌,只轻声问了句,“为什么?”。
蒋惠馨这会已经从方才的惊慌中回过神来,她轻蹙下眉,抬起目光,对上明傅義的视线,笑容温婉,“小義,妈妈都是为了你,只有牺牲,才能成就你的今天,人活着就为争一口气,南鞍本该就是明家的天下”。
明傅義闻言眸子里溢出沉痛的悲凉,“可是,你为什么害死我爸?他原本可以在弥留之际,好好走完人生最后的路!”。
“明启峰原本就是病入膏肓,活的生不如死,我不过是让她走的舒服一点……”。
“不!”明傅義冷冷打断她,薄冷的唇角挑起抹犀利的嘲讽,“你不是,你看我爸快死了,所以利用他的死让我和靳伯炎反目成仇,可是你知道靳伯炎不会对付我,所以只有让我憎恨他,报复他,你要借我的手将他除之后快,也是巧了,我刚好被黄世仁暗算,出了车祸,而我又侥幸存活,你顺水推舟,借口送我去国外修养,其实是坐山观虎斗,等他和黄世仁争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你好坐收渔翁之力”。
明傅義说着,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无关己要的事,他逼上前步,“所以,你不是为了我,你也不爱靳瀚,不爱你的亲生儿子,你爱的是这滔天权势和至高无上的地位,为此,你宁可手上沾满鲜血,背负满身肮脏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