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曦光嫣然。
今天周末,羌芜却难得没有睡懒觉,起了个早,和蒋惠馨,明傅義母子一起用过早饭。
饭桌上,男人接了个电话,早餐吃了一半就驱车出去了。
羌芜在别墅的车库里取了一辆黑色奔驰车出来,透过后视镜,见后面不紧不慢的尾随着一辆车子,羌芜了然,一丝冷笑掠过唇角。
跟踪她的应该是明傅義的人吧,他看似给了她自由,实则暗地里派了人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哥哥那边出了点状况,暂时回不来,明傅義又很会糊弄人,说他会好好照顾她,让哥哥放心。
羌芜自然也不希望哥哥为她操心,所以在电话里都是报喜不报忧。
所以,只能她自己去藏山,看她想念了很久的人。
车轮碾压过落满树叶的盘山道路,发出簌簌声响。
车子方一驶离明傅義所在的山腰别墅,拐上一条宽敞平坦的林荫大道,前面一排车队忽然闯入羌芜的视线,眨眼之间就到了跟前。
为首的金杯跑车招摇跋扈,速度快如闪电,在视线中愈发清晰。
跑车的轰鸣之声穿透玻璃无孔不入刺入人的耳膜,擦身而过的瞬间,羌芜目光扫过那辆金杯车牌号,一脚刹车,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猛地朝前冲了下,又被安全带拉了回来。
金杯车似乎有了共鸣,也同时一个急刹车停住,车门随之被打开。
羌芜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她站在原地没动,目光轻抬,望着正大步而来的男人说了句,“陌夙”。
不过是个把月不见,却好像隔了千山久远的时光,恍如隔世。
男人五官依旧犀利邪美,只是似乎没有休息好,下巴冒出淡青色的胡茬,没来得及打理,却并不显丝毫狼狈,反而增添了一种性感的魅惑。
她话音未落,就被男人猛地扣入怀里,双臂狠狠收紧,恨不得要将她揉进骨血。
羌芜疼的蹙起黛眉,却一声不吭咬牙忍着。
陌夙低头不住吻她的额头,嗓音带着疲倦的沙哑,却掩不去当中的兴奋,“媳妇儿,对不起,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羌芜伸手推了下他,却并未推开分毫,“陌夙,伯父还好吗?”。
陌夙眸子闪过黯然沉哑,“我爸他……不在了”。
羌芜心里猛地揪疼,好半晌没有说话,两人沉默良久,羌芜嗓音带着悲恸的颤抖,“陌夙,别太难过”。
她不会安慰人,因为自己也失去了最爱的人。
陌夙手掌握住她的肩头,将她轻推开,“我带你离开,我们一起回威海好不好?”。
羌芜轻摇头,“对不起,陌夙,我不能跟你走”。
男人大掌收紧,握住她肩膀的手在颤抖,“为什么?”。
羌芜脸色异常平静,抬起眼帘对上男人的视线,“靳伯炎死了,你知道吗?”。
陌夙轻点头,“我知道”。
他虽然人在威海,可是靳伯炎是什么人,他的死讯一公布,他不想知道都难。
他后来派人调查,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靳伯炎是为她而死,为他陌夙的女人而死。
可是,那又怎样?
羌芜不想再多做纠缠,她终究是要负他,就让她来做这个恶人吧。
“陌夙,是我对不住你,我们解除婚约吧!”。
她就那样平静的望着他,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她怎么能将分手说的这样轻松。
这是陌夙这辈子第二次感觉到痛不欲生。
第一次,是爸爸忽然离世。
第二次,就是她说,陌夙,我们解除婚约吧。
世界上还有哪种痛,可以比这更痛?他想象不到。
男人暗如悬潭的眸子死死攫住她的脸,这张镌刻在心底深处的脸,陌夙嗓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一字一句从唇里吐出,“羌芜,别跟我开玩笑,我怕我会杀人”。
羌芜嘴角却抹出轻弧,“我没和你开玩笑,我已经配不上你了,陌夙,我怀了靳伯炎的孩子”。
陌夙如遭雷击,整个人僵立了许久,羌芜清晰的看见男人眼底赤裸裸的受伤和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