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子先是带羌芜去墨岚医院换了包扎,又取了些药,折腾到晌午才结束。
羌芜饥肠辘辘,身无分文,也没带手机,以为晟子至少会将她喂饱然后开车送她回陌夙那。
没想到人性凉薄,他竟丧尽天良的将她丢在医院自个先离开了,无奈羌芜只有徒步回去。
偏偏墨岚医院地处在鸟不拉屎城西极偏僻的地段,羌芜走到有人气的街道上已是日落西山,她饿的前胸贴后背,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羌芜想了想,还是打算拦辆出租车回卧龙人,让经理先把钱垫了。
羌芜站在路边一颗松柏树下拦车,这会正是下班高峰期,交通堵塞时,站了半天也没拦到。
正想朝前走走,手臂却陡然被人拽住,羌芜一惊回头看去,却是一名陌生男人,羌芜立马警惕起来,使劲挣扎,“你是谁?松开!否则我要报警了”。
那人面无表情,只是附在她耳边说了句话,羌芜脸色瞬顷发白,再仔细看男人那张脸,却是似曾相识,这人曾经在天阙也找过她。
羌芜忽然就安静了,那人见状松开手,她一言不发跟着他离开。
男人的车停在路边,两人坐上车后,司机发动引擎缓缓驶离。
车子一路朝北,行驶了约莫四十来分钟,最后拐过几个街口,在一座偏僻独立的宅院前停下。
车子径直开进院内,里面种植了花草树木,还有一栋复古的乳白色洋房小二楼。
车子停稳后羌芜跟着那人下来,一抬头,却见白色围栏前,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斜倚在一株花树下,身上一袭笔挺西装,男人听到动静轻抬头,黑曜石般的眸子自然而然落在她身上,纯白的栀子花瓣纷纷扬扬,翩然轻落在男人肩头。
惊鸿一瞥间,这一幕仿佛从画中走出的王子,如芝兰玉树,风度翩翩。
心里虽然早有预料,可是真正看见这人活生生在自己面前,羌芜还是觉得震惊,一颗心几乎跳出嗓子眼,全身抑制不住的轻颤。
男人两条修长的腿站直后朝她走来,嘴角弧度浅沟,只是这张熟悉万分的面容,却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羌芜呼吸有些窒闷,她似乎知道哪里不一样了,不变的是容颜,却是让她有种莫名的恐惧。
这张脸,同明信義模样有七八分像,嘴唇很薄,肤色白皙,貌若绯霞。
“你没死?”。
男人上下打量她眼,笑着反问,“你不也没死吗?”。
羌芜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些从未有过的凉薄,虽是在笑,眼里却没有丝毫温度,这是她在这个男人身上从未遇见过的。
“我问你,楠山破庙那晚,那个人……是你”。
她不是疑问句,是肯定。
男人也不隐瞒,轻颔首,“是我”。
他视线又轻轻扫过她身上,眼角也浸润出薄薄笑意,如霁月霜华,“羌芜,你长大了,嗯……很标致”。
“还有,我很想你”。
一股屈辱憎恨的怒火覆盖过狂跳的心脏,在她的胸口肆意燃烧,疯狂的令她无所适从。
她想狠狠给他一耳光,可是她知道,他已不是当年的他,那个天使般丰神俊朗的男人此刻已经变成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的一切!”。
面对羌芜的指控,男人嘴角笑容不变,眼里却渗透出微微冷意,半晌,他伸臂将她扣进怀里,轻启薄唇,一字一句道,“我的一切也被他毁了,还抢了我的女人,羌芜,我要你,理所应当,我爱了你十几年,倾尽我所有,而你,原本就是我的”。
羌芜一怔,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一时间忘了挣扎,正想开口询问,却见一辆车缓缓驶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