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手里的晚饭在桌子上摔的碰碰乱响,“顾鹏出事的时候我也在车上,是他护着我才没出事,你之前问过我后背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就是那次车祸,这件事我一直记着,在知道他是顾家唯一的继承人的时候我更加自责,我的确恨顾家人,可他例外,我明知道他另有目的,可他的确是残疾了,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肖颂说的对,我自责,我愧疚,所以对顾鹏这件事上我一直都在让步,当时你出事,我知道,我想过去,可顾鹏这边发病要自杀,逼着我交出公司股份,我不得已才交出去一部分,我当时想的是你的安全,可我……瞳瞳,对不起。”
我点头,同样的接受他的道歉,可我不会原谅他。
他知道我出事,却无动于衷,这是不可原谅的。
我说,“如果当时出事人是陆苏苏呢?”
他一怔,抬头看向我。
答案已经很明了,如果是陆苏苏也会毫不犹豫的赶过去,说到底,我不值得他做什么。
我扬手打翻了空碗,里面还有些汤汁流出来,就好像此时我们最后剩下不多的暧昧。
如果这件事不挑明,或许我对他还有一丝留恋,可从今往后,再也不会了。
几天后,我回了公司忙,这一忙起来就忘记了很多事情,江临跑了。
李毅那边说是有人看守,可我们过去的时候只看到满地的狼藉,粪便加上塑料袋,看守的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拴着江临的链子是被钥匙打开的,说明两个人没起冲突,是合谋离开。
李毅气的差一点烧了这里,可现在生气没用,关键是找到江临。
谁想到,江临这一失踪,当真就没了影子。
当我们都快要忘记他的时候,我正发愁如何拒绝肖颂的半月后,他出现了。
江临就坐在我与肖颂预定好的饭厅旁边桌,他西装革履,虽然还是很瘦,可整个人容光焕发,好像重新活起来一样。
我大惊的看着他,险些没认出来,坐在他身边的是个娇小的女人,看起来也才十八九岁,该是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两个人说说笑笑,气氛十分融洽,只是江临偶尔扫过来的眼神,充满了凶狠,提醒我看到的人就是他。
肖颂提醒我现在就走,或者叫人想办法将他抓起来,可江临没犯法,我们又不是黑社会,非法的事情不能做。
我低头吃甜点,觉得味道有些苦涩,勉强吃了几口放下叉子,为了孩子,为了我,我还是决定先离开。
肖颂的手很暖,牵着我,生怕我有半点闪失,我也走的小心翼翼,平底鞋踩在大理石上还有些凉,走的快了,肖颂停下来登着我,慢了他又担心。
我一直劝说他,“没事,他回来了也还是个人不是神,我们不用怕他。”
肖颂的脸上一改以往的镇定,反复强调说,“四个月了,孩子重要,不是怕,是必须小心。”
我深吸口气,也紧张不已。
这餐厅是上面十六层,下面三层,我们的车子停在最下面一层,电梯到了门口,他司机的一张紧张的脸迎了过来,护送我们快速离开。
上了车子,我舒口气,肖颂却没那么轻松,窗子开了条缝隙,四处观察。
车子平缓到了我家,我这棵提着的心才算放下。
肖颂没走,紧张的一张脸都红了,解开西装扣子的他掐着腰在房间里面不安分的走。
我好奇问,“为什么这么紧张?”
肖颂沉默了会儿才说,“江临怎么逃的我们不知道,现在又西装革履的的回来了,没事人一样出现在我们身边,身边还带了个妹子,西装几万块,那手表比我的这个都值钱,你再看他的眼睛,神态,他这半个月过的非常好,那能说明什么,肯定找到了好靠山。之前你就说他背后肯定还有别人,我也一直以为是陆苏苏,现在看来不是,是个我们都不知道的厉害人物,并且势力不比我们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怕的就是对方是个我们都不知道也无法掌控的力量,那对你很危险。”
我从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也有肖颂害怕的人。
之前我还没这样紧张,现在他这么一分析也害怕起来。
下意识,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孩子啊,你可要坚强啊。
肖颂说,“江临没动手,是肯定玩阴的,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我们在乎的东西太多,不知道他会在哪里下手,可我最担心的还是你的孩子跟你。”
我一阵心惊,才平静下来半个月又要担惊受怕了?
他脱了外套,烦躁不安起来,走了好几圈才拿电话出来,随便拨通几个号码,语速很快的叫人过来。
一个小时后,门铃响了。
李毅开了监控,肖颂看过去一点头,那李龙很快开门,几个人鱼贯而入。
顿时,还算开阔的房间拥挤起来。
肖颂安排人在房间里面把手,等一切安排好了他才坐下来。
我递给他纸巾,他看一眼摇头没接,皱眉说,“事情不太对,肯定都是事先安排好的,知道我明天要出差,知道你明天要做产检,知道我无法一直陪着你,这个时候江临出现了,肯定有目的。”
他的的分析没错,可他必须出国,丝绸项目已经到了最后一步。
我说,“我可以不去做产检,等你回来再去。”
他点头,低头想了会儿又摇头,“不行,身体重要,大不了我延期,国外的事情暂时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