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哪怕一点点灰尘都无法叫我接受,何况是个孩子?
可这番话,我深藏在心底,谁都不能说,有苦自己吞,有难自己咽。
他得不到我的回答,无力的吸了口气,告诉我,“我会找肖颂谈,你固执己见也未必就可以继续做下去。”
是啊,这件事最后的生杀大权还在肖颂那里,我只是出力的小卒,他想去找就找吧,我不想干涉,此时,我只想,依靠在他的怀里,慢慢享受短暂而又属于我们最后的时光。
不相事宜的,我还是提了离婚的事情。
他没回答我,也像是无法回答,只说,“专利项目拿下来我会扩大生产,这边会作为生产基地,扩招是必然,顾氏集团会成为我的坚实后盾,那边是否同意已经无所谓了,我还是顾家的掌门人。”
他不想要顾家的什么总裁权利了,另辟蹊径借着顾家的家业又撑起另外一片天,这就是顾子崧的厉害之处。
他是否是顾家的子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能够在任何寸草不生的地方生存,包括处处受排挤的顾家。
我点点头,心里想,他做什么,我都支持。
突然,他问我,“澳洲的事情是真的吗?伤好了吗?”
我一怔,他怎么知道?
我仰头瞧他,探究的看他的眼睛,那里有真诚,有担忧,更多的是难过。
我说,“你是听说谁说的呢,林子吗?”
之前林子问过我,我没回答,但是这件事是瞒不住地,只要多想一下,调查我的出行记录就可以。
顾子崧该是没时间研究国际上的案子,所以也不会多想,可林子闲人一个,凡事都要问一问,当初他还因为这件事亲自去澳洲看热闹,说是想见识一下真正的凶案现场寻找刺激。
顾子崧笑起来,“他闲的发疯了去看了现场,案子已经结了,可现场还没修复,说是看到了里身上佩戴的胸针。”
啊,我想起来了,那胸针我最喜欢了,之前一直找不到,没想到丢在了那边。
我点点头,承认了。
他低头看我的腰,找到了已经愈合的伤口,指腹很热的轻轻揉捏,半晌才听到他在我耳边深深的吐气,什么都有没有,可手上温度却越来越热。
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他为了复仇,做了多少我看不到的事情。
可此时,我只觉得,他这样的担忧很多余了。
我们,到底是要离婚的啊。
或许作为夫妻的我们,他是该紧张,可又能改变什么呢?
分开后,他送我去了房间,他还要去研发现场看资料,递给我一袋坚果,告诉我说,“山下很多,自己加工的,你喜欢吃的话我明天带你去看看种植园,里面有很多你喜欢的花儿,不是花期,可也长的不错。”
我心口骤然缩了一下,提着这巴掌大的坚果,好似心也开了口子,里面流出来的是不舍的血液。
轻轻关了房门,我独自一人站在窗户边上拨坚果吃,味道还行,不腻也不淡,我吃光了才起身去洗手,回来看到电脑上的三封邮件,心里起疑。
知道我出差的人不少,可知道我来找顾子崧人却不多。
肖颂都不知道,所以秦琛是怎么知道的?
他问我,“在顾子崧那边如何,最近都不见你了,好吗?上次的事情对不起,我喝醉了,自己做了什么都不记得,最近闲下来才有时间联系你。你好吗?树苗,我很想你。”
我盯着那一行字,看的心口难受,有些慌张的扣着电脑屏幕。
秦琛啊秦琛,到底我要如何面对他?
我当他是我亲哥哥,可他当我是什么?
我没回复,他的邮件又发了过来。
“邮件收到了吧,我知道你看了,不想回复我吗,别躲着我,有些问题迟早要面对。我知道不想你心里有负担,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对,我道歉。不过你别多心,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你当我是你亲哥哥,我当时是我亲妹妹。”
如果他不说最后这番话,我或许就真的不介意,可有些事情是不能挑明重复说的。
我还会没回复。
他的邮件又发了过来。
“庄白在照顾我,我最近胃口不是很好,也一直很担心你,但是我跟庄白的关系有所改善,所以你还是放心吧,我会没事的。”
我算是舒了口气,听他主动提到了庄白,知道我们之间还没尴尬到不能联络。
我正端着电脑写邮件,外面一声巨响,身后的窗子裂开了,一团火从楼下窜出来,跟着整个房子都在震颤,楼下尖啸,“顾总,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