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里望了一眼,一个女人两手撑在越泽的办公桌前,弯腰将他挡了个严严实实。
“少东家,你这也忒不仁义了吧。”
越泽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老东家还在的时候,最起码大家都一样,一场一百,怎么现在我就成五十了。”
越泽从椅子上起来,抿着唇瞪了木崊一眼。
“老爷子在的时候,念及你是女人,照顾照顾你。”
这话里的性别歧视,听起来尤为刺耳,门外的陈白岐眼睛眯了眯,“蹭”的一下,将烟点着。
木崊的气势也一下子弱了起来,肩膀也耷拉了下来。
越泽低头看了眼仿佛被抽走力气的她,动了下恻隐之心。
“不是我说你,一个小姑娘,干什么不好,非说相声。你是戏剧学院毕业的怎么了?你就是把天说破了,我还是想说,这女人啊,就不该说相声。”
木崊嘴唇动了动,抬头看向越泽。
“我不比男人说的差。”声音虽低,气势却是没有弱下半分。
越泽嗤了一声,“你说的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规矩里没这一项。俗话说的好,‘男不嗑瓜子,女不说相声’。一场就五十块钱,爱干不干,不干滚蛋。”
木崊咬着唇,手指在桌子上抠了一下。
越泽低头扫了一眼,挑着眉笑了,“‘盈盈一握若无骨’,你这身段,还留在在这干嘛?”
陈白岐倚着墙,一提气,烟下了半根,烟圈一吐,觉得喉间干涩。
什么样的身段?
屋子里,越泽又瞄她一眼,“再说你这人模样清清秀秀,嫁人都能嫁个不错的,在这死熬什么。”
木崊脸色白了又白,正想说什么,越泽指了指旁边的钟表,离开场还有十分钟。
“今天你和叶知秋开场,再磨叽我看你可以直接走人了。”
木崊敛了眉眼,指肚搓了两下,像是咬了下牙,径自往门外走去。
距离门口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她停了下来,转身,在越泽惊讶的目光下,姿态婀娜地走到桌子前。
隔着一张桌子,手指在上面一敲,“咚咚”两声,不仅敲在越泽的眼里,还敲在了门外陈白岐的心上。
他往里望了一眼,正瞧见那人婀娜的腰身。
穿的一身棉布裙,束腰,后背臀上一寸镂空,恰好露出一对腰窝,性感得招人。
越泽还真他·妈的有眼光。
还真挺好看。
眯眯眼,一根烟已经抽完,舔舔唇,才知道自己唇已经这么干。
越泽穿的是复古的长袍,木崊笑了笑,而后弯腰,双手隔着桌子横空就拽住了他的衣襟。
她不经意扭动了下腰,弄得越泽喉结滚动,可也看得门外人唇抿成直线。从陈白岐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她翘起的臀,弧度圆润饱满,带着张力。
木崊一把将越泽往外拽了拽,纤长的手指不断游移,灵巧翻飞,两颗盘扣就被解开了。
越泽要伸手阻挡,被木崊拦住了。
到了第三颗的时候,越泽只剩下眼睁睁看着,木崊抬头看他一眼,轻笑一声,手上动作停住了,睨了一眼越泽,手直接从他胸膛处撤离。
再看这第三颗扣子,似开似不开地松垮着。
门外陈白岐不动声色地别开了眼。
气氛暧·昧得紧,可被木崊一句话就戳破了。
“少东家,有些东西,不是我得不到,只是手法我不屑得很。我还偏偏就告诉你了,不论今天这场五十也好,三十也罢,这相声我还就说下去了。我要让你们看看,不用荤段子,这相声我照样也能说好,观众也照样爱看。”
一席话噼里啪啦地说完,也没管越泽的反应,木崊直接走了。
一出门,她就看见了陈白岐。
长廊,满眼的古香古色,西装裤碰上了露脐棉布裙。
四目相对,陈白岐觉得自己心跳被人停了一下。
2017年9月2号,他在林中遇到了一头孤傲的梅花鹿。
木崊只觉得靠着墙站的男人,样貌俊朗,又有些眼熟,就是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眼看着要开场了,甩了甩头,便赶紧离开了。
毕竟,五十块钱也是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