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现在恨不得去掐死这个疯女人,手越收越紧,指甲都陷进肉里才勉强没有付诸行动。
“你到底想干什么?!”唐氏低声吼道。
“鸠占鹊巢的人福气到此也够了。”林大太太不屑。
“大嫂,珏儿从没有做过对不起瑾儿的事,这亲事也不是珏儿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林大太太已经疯魔了,在不知不觉中这个女人渐渐把所有的过错的怪到了不相干的人身上,也许她早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就是靠着这一点点执念才拖着病体坚持到现在。
“大嫂,你做出这样的事有什么好处,难道瑾儿就能重新活过来不成,不过平添罪孽而已。”
“有什么罪孽我都受着,和瑾儿无关,瑾儿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孩子,她会往生极乐。”
“你口口声声是为了瑾儿,难道不是为她造孽吗,大嫂别自欺欺人了,瑾儿是个好孩子,肯定不会愿意看到你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我这都是为了她好,她不会怪我的。”林大太太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之中,“现在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连块墓地都没有,难道我这做母亲就眼睁睁的看着?!”
林瑾是夭折按照族规是不能有的墓碑的,只能找了块空地葬了,她也没有成亲,薛家的祠堂自然也进不去。
“我这辈子的念想就是想看着瑾儿进薛家祠堂,能享后世香火,只要弟妹答应了,我自然有法子解了这咒术。”林大太太也知道已经精神不多,也不想浪费时间。
唐氏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大太太,这般无理的要求,若是林瑾进了薛家祠堂那就是承认林瑾是薛柏妻子,林珏只能算继妻,一辈子都要矮林瑾一头。
是命重要还是身份地位重要。
唐氏冷笑道,“大嫂,进薛家祠堂可不是你我能说了算。”
“弟妹爱女心切,定舍不得珏丫头小小年纪丢了性命。”林大太太徐徐渐进,“这事也就我们林薛两家知道,对珏儿也没什么影响,外面的人始终还是认为林珏是薛柏唯一的妻子,这些我也不在乎。”
林大太太的话一字一字的落在唐氏耳中,唐氏都快被气得笑出声了,这般为林珏考虑,自己是不是还要感谢大嫂的一片宽容之心。
“既然大嫂觉得这事极稳妥怎么之前不提出来?我们也好早点拒了这门亲事。”
“……”林大太太自然提过此事,那还是林瑾去了不久的时候,她求林家老太爷去薛家说此事,林家老爷子没同意,还臭骂了她一顿。
林瑾夭折是她自己没福,纵然两家关系再好,也没有把未成亲的人接进自家祠堂的做法,那让薛家后面怎么给薛柏说亲,一辈子都要背上克妻的传言,进门的不管是谁都要在林瑾牌位前执妾礼。
林大太太这些年来一直担心林瑾得不到供奉,常常请了和尚道士给林瑾做法事,可不管做了多少林瑾始终不肯入她梦中来,她总觉得是林瑾在怪她。
冯道婆察言观色顺着她的话说,说是林瑾没有成亲便无法转世投胎,所以才不肯入梦来。
☆、第 93 章
林大太太看着脸色铁青的唐氏,慢悠悠的说道,“弟妹向来爽快,这事也该早做决断,我这身子也不知等不等得起,不然倒连累了珏丫头和我一起黄泉作伴。”
林大太太把自己的命和林珏的命连在一起,如果林大太太死了林珏自然也过去了,所以前段时间才不肯吃药,只喝符水。唐氏一想到这就
林大太太不光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为了达成目的任何人的生死她都不在意!
唐氏气得浑身发凉,指着林大太太的手都颤抖着,“我敬你是大嫂,事事忍让,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林大太太不动于衷,冷冷的看着唐氏一眼,道了一句,“我累了。”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唐氏气得扑上去狠狠的抓住林大太太的肩膀,把她从床上拖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吼道,“你起来,珏儿到底被你下了什么咒,你给我说清楚!”
林大太太被迫睁开眼睛,看着唐氏的眼睛阴恻恻的道,“你摇啊,我正愁最近身体太好,死不了,你接着折腾,我死了你家珏儿也活不了。”
唐氏仿佛被定住了一样,松开了抓着林大太太的手,这个女人已经疯魔了,根本就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来理解,她就是死死的抓住自己疼爱林珏,舍不得让林珏丢了性命才这样有恃无恐。
唐氏握紧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疼痛让她暂时清醒过来,脚步踉跄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屋外阳光明媚,和那个昏暗混合着药味的屋子好像是两个世界,暖暖的阳光晒在唐氏身上,唐氏默默掉下两行泪来,屋外等着的丫鬟上前去扶了唐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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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柏帮林珏换了新的湿帕子,小心翼翼的握了林珏的手,林珏的手指纤细修长,握在手中柔若无骨,用帕子帮她细心的擦了手,动作轻柔好像对待易碎品,青雁和紫鹦两个看了都远远避开,怕打搅了两人的宁静。
薛柏出来的时候见两人皱着眉头站在一处,安慰两人,“我已经派人去请磐山寺的慧海大师,你们仔细想想夫人可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东西,特别是以前大伯母送来的。”
青雁管着林珏的物件,对林珏身边的东西事物都很熟悉,思索起来,“大太太和小姐来往不多,送来的东西更是少之又少,就小姐出阁的时候送了一对白玉杯,我去拿出来。”
青雁说的白玉杯还是林珏婚礼前夕林大太太派喜宝送来的,是以前林大太太的陪嫁之物,通体雪白晶莹,完美无瑕,当时林珏还把玩了一会,后来就收了起来,青雁去找了装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红色锦缎映衬下白玉更是润泽。
可明明是一对的白玉杯,现在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青雁大吃一惊,拿着盒子的手都颤抖起来,忙抱着盒子去正屋。
质地细致,手感也很温润,衬着屋外的阳光带有柔和的光泽,上好的羊脂白玉,拿在手中也颇有分量,种种迹象都表示这白玉杯绝非凡品。
“上个月是我亲自带的人去整理的库房,小姐的嫁妆都一一清点了才收好上锁的,那时候明明是一对。”青雁简直不敢相信,难道这个院子里还出了内贼,而且这内贼还专门偷了林大太太给的白玉杯。
“当时都有哪些人?”薛柏自然是相信青雁说的话,可若是在这院里丢的,这事就蹊跷了。
“可恶,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莫非我们院里还出了内鬼不成!要是被我知道看我不打断她的手!”紫鹦看着空出来的盒子,气的眼圈都红了,小姐对院子里的人都不错,吃内扒外的东西居然还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偷东西。
青雁却恨自己粗心,细细回想起来,“当时都是我们院子的人,我和青雁、王妈妈、春分还有白露。”
这几人都是林珏的陪嫁丫鬟婆子,紫鹦和王妈妈青雁都敢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剩下的春分和白露两个都是唐氏临出嫁的时候送来的。
“春分和白露?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薛柏对院子里的丫鬟们都有印象,可这两个名字却很陌生。
“她们是针线上的人,所以少爷见得少些。”青雁解释道。
春分白露这两个丫头自从来了薛家就一直没有出来走动过,一直住在王妈妈隔壁,平时都只做些针线,她们两个本来就是为薛柏准备的,只是后来林珏和薛柏感情和睦,自然就没有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