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让他稍微好受些。
“颜将军想必跑了一路也累了,不如进来喝杯茶。府上宾客多,为了避免出乱子,还请将军允许他们移到内厅。”
颜宗泽点点头,冲着陈家唯一的明白人拱手行了礼。
“请便,京兆尹大人已然去宫中请旨,想必稍后就有结果了,稍安勿躁。”
宾客们都移到了内厅,三三两两都聚到一起在低声讨论着。
颜将军这领着士兵堵门的行为,实在有些吓人,估摸着陈家摊上事儿了。
倒是陈俊彦长了个心眼,想起之前端王来的时候,特地说得那番话,立刻跑过去问。
“我真不知道颜将军当时带人是去的哪家,不过他既来了陈家,八九不离十就是了。表哥与其问我,不如问问陈家其他人是不是在南湾巷安置了院子,等着藏美娇娥呢!”
他边说边扯着唇笑,并且说话的声音丝毫没有压低,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顿时屋子里为之一静,众人的视线在陈家几口身上来回扫着。
陈俊彦是有口难说,唯有闭上嘴巴。
“圣旨到,招长公主和康阳县主即刻进宫,其他宾客各自回府。”
外头终于传来了太监的通传声,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虽说这些宾客满心都是好奇,但因为皇上下了圣旨,并不敢在陈家久留,纷纷告辞。
宾客才走了一半,颜将军就已经将堵门改成包围了,又有两小队士兵被调来,将陈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长眼睛的人都知晓,此事恐怕要闹大了,也不知道陈家究竟在南湾巷藏得是什么,值得如此兴师动众的。
康阳坐在马车里,前往皇宫的时候,还嘀咕了一路,见到皇祖母之后,一定要告状。
颜将军实在太过分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竟然都不搭理她。
“这不仅是落我的面子,更是落了娘的面子,连长公主都不放在眼里,那以后就会对皇舅舅也无礼……”
康阳很会扣高帽子。
对于颜宗泽的无礼,长公主也心有不满,因此并未斥责康阳,反而隐隐想借着女儿的口,打压一番颜宗泽。
想起今日华旋那副得意的样儿,她就怄气。
母女俩心里想的极好,但是真到了后宫,连太后都没见着,就先见到了皇上和皇后。
“给朕跪下!”
九五之尊阴沉着一张脸,龙乾宫的地上还残留着茶盏的碎片,显然是方才皇上气急攻心时摔的。
母女俩打了个哆嗦,什么话都不敢说,立刻下跪一软就跪下了。
“皇兄——”
“别喊朕!朕没你这样通敌叛国的皇妹!”
威严的呵斥声传来,这话语里的意思,几乎让长公主当场晕厥。
“通敌叛国?这从何说起啊?臣妹乃一介妇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去哪儿通敌叛国啊?冤枉!”
皇上冷笑一声:“冤枉?南湾巷的花宅是你的吗?”
在南湾巷买宅子,一般都是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因此没有哪家傻乎乎的用自己本姓。
那个看门的老头儿姓花,因此便叫花宅。
但是皇上如此明确地提到这个宅子,母女俩都是一脸震惊,害怕地对视了一眼。
皇上看她们俩这做贼心虚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更气得双目赤红。
“好啊,还真有猫腻?京兆尹没诬陷你们家啊,那宅子里搜出八个男人,背后刺着敌国探子的刺青。私藏奸细,通敌卖国,等着抄家流放吧!”
长公主当场就被吓懵了,立刻翻白眼似乎要晕过去,结果旁边的皇后一挥手,立刻就冲出一个老嬷嬷,在她的人中用力掐了掐,又给掐醒了。
“长公主,您这会儿晕了,可就真说不清了。”老嬷嬷提点一句。
长公主这才反应过来,浑身涌起了后怕的情绪,眼泪鼻涕一大把。
“皇兄,什么男人?那宅子里除了看门的老头儿,都是女人啊。那宅子还不是臣妹用的,是康阳跟我要的,你说她一个半大的小姑娘,去哪儿找敌国的奸细养着啊?”
她几乎要哭昏厥过去了,立刻伸手推康阳。
康阳更是整个人抖得跟糠筛似的,她完全是一副状况外。
一屋子的男人,还是敌国奸细?根本不可能!
“那里面住的是我为兄长准备的外室,伺候的也是丫鬟,不可能有男人!我之前还去瞧过,那外室长得很不错,一看就温柔听话,肯定会讨兄长喜欢的,而且也不会像嫂子那样生不出娃娃来。”
康阳根本不用再多吓唬,直接竹筒倒豆子说了。
皇上只觉得这个解释,并没有让他心里舒服多少。
一个才十岁的小丫头,私下里谋划着为亲哥找外室,这比后娘生的还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