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决定暂缓婚礼, 先去登记。
事前,许贝贝私下给爷爷奶奶解释这个决定,她没说房子的事情,也没说沈南成的公事,只说了想推迟办婚礼。
许奶奶听了之后, 不得了地叫起来:“怎么了?为啥要取消婚礼?”
“不是取消, 就是推迟一点。”许贝贝解释,“我现在肚皮都鼓起来了,到时候人家一看就知道我是带着孩子结婚的,多难为情啊。”
许奶奶看了看她的肚子:“现在带着孩子结婚的很多的呀。”
许贝贝只是摇头。许家老两口见她态度坚决,以为是两个人的感情出了问题。
“怎么会呢?”许贝贝笑着哄, “真出问题怎么还会领结婚证的啊?”
这么说也是,好歹领结婚和摆酒席,总算是占了一头,许奶奶虽然颇有微词, 但仍是答应了下来。
老人家的心愿无非是想看着孙女儿过得好,只要她开心就行了,至于形式,自然由他们年轻人自己决定。
许贝贝搞定了二老,把手里所有能够拿出来的资源一一清算。
存款,车,之前买的奢侈品,沈南成放在她这里的卡,东平西凑也不过两百万左右,甚至这还需要时间才能全部兑现。
两百万不是小数目,许贝贝心里算着,要是以她的工资,不吃不喝全部攒起来也要十几年的时间。
可在这个城市,两百万或许堪堪凑足房子首付。
而对沈南成来说,不过杯水车薪。
思来想去,她还是把主意打到了房子上。
那套新房不可能马上转手卖了套现,但可以拿去银行抵押。
许贝贝找银行的朋友问了大概流程,知道要求不低,但放款额度满意,时间也快,就把房产证拿给了沈南成。
两个人单独坐在卧室里谈话,她细声细气把知道的情况一条条把事情给他说清楚了。
沈南成坐在床沿上,双手往后撑在身体,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她讲话,心里不以为然。
说实在的,对许贝贝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现出这种关心,沈南成其实并不太接受,甚至听她说得多了,反而生出不耐烦来。
不愿意她担心是顾念着她的身体,可或许也是因为男人那莫名其妙的自尊心。
从前努力地打拼,他心里是带着气,想要做出一番成就,来证明当初是她许贝贝看走了眼。
眼下两人虽然把话说开,他嘴上说着都过去了,可潜意识里难免还有些惯性思维。
沈南成知道这样不对,努力克制,但当她表现出这样善解人意的样子,他反倒生出许多的叛逆来。
他宁愿她没心没肺。
起码,那表示自己还算有本事,能给妻儿庇护。
可他转念一想,要真是那样,说不定他心里又会产生相反的念头。
许贝贝把绿色的房产证交给他:“成哥,能做的我们都试试,试完了要是不行,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她抬眸看着他,眼神澄净平静,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沈南成像是被这话堵住了嘴。
他眼见着许贝贝说完话,又拿一双好奇的眼睛瞅着自己,斜斜的刘海被掀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仍带着些许清纯稚气。
可偏偏说出这种话来。
他牵动嘴角,反问:“什么叫做没办法?”
许贝贝凝了他一眼,伸手摸摸男人的脸颊,嗲声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命里无时莫强求。”
沈南成嗤笑一声,转眸见她面上一脸自然,笑意略收,在心底把这句话来回琢磨了一会儿,不由地慢慢坐直了身体。
他忽然发现,在某种程度上,许贝贝远比他以为的更加成熟。
*** ***
许贝贝觉得股份的事情在自己这里,算是暂时过去了,接下来如何抉择,都看沈南成的了。
她能做的都做了,插手太多反倒对两个人无益。
许贝贝心态总算是放松了下来,自顾自地上班下班。
冬去春来,轻便的衣服已经掩藏不住许贝贝怀孕的身形了。同事们大呼意外,纷纷拉着她的胳膊看,又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一点没听她说。
她心里底气足,抿嘴笑:“之前一直没说,是想着先生了孩子再请大家喝喜酒。”
“你这小姑娘藏得太深了!”同事笑着打趣她。
“不是不是,”许贝贝红着脸,“我是不好意思嘛。”
众人见她害羞,又是一通笑,而后再次恭喜。
也有人上下打量她,眼神意味不明。
许贝贝瞧在眼里,心里自然明白,故意问赵姐:“公司婚假跨年了还能不能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