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成看她哭得伤心,叹了口气,伸手抚上她的背心,将人按进怀里。
低沉的嗓音无奈而怜惜。
“贝贝,你别哭了……”
许贝贝不理他,又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泪,一双眼睛通红。
她推开沈南成,自己在一边生闷气。
哭过一场,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
她作,他不耐烦,但又心甘情愿地迁就。
许贝贝知道自己是在迁怒,可父母的事,是她的许久未愈的伤口,被他这样冷不丁地提起,她还是不想理人。
她叫沈南成倒回便利店给她买了冰块回来敷眼睛,怕回去被老人们看出来。
两人等她眼睛稍微好些才回家。
吃饭的事情自然作罢。
沈南成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但当着这么多人不好多问,一直冷着脸在旁边等着外婆。
本来四个老太打完牌照例是要一起吃饭的。
沈南成顾不上那么多,等他们牌局一收,直接说:“外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问你。”
“不要紧的呀,”许奶奶留人,“一会儿就回去了,侬今朝就在奶奶家吃夜饭好伐?”
沈南成很抱歉:“对不起,许奶奶,原本今天我过来,是打算请您和几位一起吃饭的,但是临时出了点事情要先走了。”
沈婆婆看出他回来之后脸色不大对,这会儿也没坚持,就说要跟着走。
沈南成跟老人一一告辞,先走一步去开车,model x后座炫酷的鹰翼门让弄堂口等他的几个老人都哇地叫出声:“跟拍电影似的!”
站在后面的许贝贝原本也很喜欢这个车门,可现在却撅着嘴,心里很烦他。
许奶奶和许爷爷带着孙女儿回家,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着沈南成现在有出息了,发达了。
许贝贝没心情听这些,想起了父母,情绪很低落,又不敢让阿娘阿爷知道,免得老人家也伤心,吃了饭早早回房休息了。
她躺在床上,思念着爸爸妈妈,觉得自己当初幼稚虚荣而对沈南成的愧疚,这回是消散得差不多了。
许贝贝心想,果然还是老话说得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沈南成就是很讨厌。
周末两天,许贝贝都不怎么开心。
星期一上班,她又头疼起郭总的事情。
幸好一上午都没人来找她麻烦,到了中午,她跟汪嘉仪还有gay蜜喻磊一起吃饭,才听喻磊说郭总好像病了。
许贝贝吓了一跳,以为是那天沈南成真的把他打伤了,心里惴惴,等喻磊一走悄悄把事情跟汪嘉仪说了。
“册那,骚扰你?姓郭的竟然是个小赤佬啊!”汪嘉仪把筷子往餐盘上一拍,骂道,“难怪那天你出去了就不回来了。”
“怎么办呀,我怕沈南成把他打伤了,”许贝贝戳着自己的海鲜炒饭,愁眉不展,“你说他好了之后会不会报复我呀?”
“你怕什么呀?”汪嘉仪气愤,“咱们是有道理的呀,你不追究他就好了。”
顿了下,她惊呼:“你说谁打他了???”
许贝贝只好把沈南成回来的事情给她说了。
汪嘉仪无助胸口,一脸纠结:“你是说……沪上科技新贵、vr大佬沈南成,竟然是你的那个杀马特沈南成?”
许贝贝正要说什么,上次那个相亲的介绍人打来了电话,问她周末有没有时间见面。
之前临时放了人家鸽子,这次就不好再推辞了,她答应下来,约好了时间。
“谁呀?车友会介绍的那个医生?”汪嘉仪问。
“嗯。”
“贝贝,你傻呀?”汪嘉仪吃惊,“放着沈南成不要,去跟医生相亲?”
“医生怎么了?”许贝贝叉了一只虾仁,“医生救死扶伤。”
“哎哟,我要被你气得昏古七了好伐,医生才挣多少钞票啊,人家现在可是创业公司的大佬好伐?哎,你不是要嫁有钱人吗?怎么拎不清了啊!”
许贝贝顿了顿,有点吃不下饭了,放下叉子气鼓鼓地:
“大佬怎么了?大佬也是刚度猪头三!”
*** ***
浴室里,水雾缭绕。
磨砂玻璃挡住了男人精壮的腰身。
细密的水流从花洒中喷出。
沈南成闭着眼,任由水珠不断地喷洒在脸上。
脑子里回响着外婆的话。
“玉芬两口子也是作孽哟,白发人送黑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