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府看向阿云:“你希望我替你向县尊说情?”
阿云马上摇了摇头:“奴婢虽然愚笨,可也知有句话讲‘无功不受禄’,阿云什麽功绩都没有,怎麽敢妄求县令的赦免呢?”
“所以……”她目光恳切地望着灵府,“阿云想跟着灵府姑娘做事。阿云知道,自己就算在内衙做到Si也不会做出什麽功绩,顶多是牛马一样的奴隶罢了!”
“可灵府姑娘你不一样,你跟着县令,为他分忧解难,立下种种功劳,若是阿云也能像你一样,那便有了些希望!”
灵府沉默下来。
阿云的心剧烈的跳动,她这番言辞已是大胆至极,能否成功就全在对面nV子怎麽想了。
她是冒了险的,把心底最强烈的诉求半真半假地说出去,万一徐灵府够Y暗歹毒,那完全可以让她接下来在内衙都不得安生。
可她就是赌了!
凭她一路的观察,徐灵府自矜身份,至少表面上从不与她们这些奴婢为难,对英nV和她也表现出一定的怜悯。
她赌的就是她的怜悯!
只要徐灵府答应了自己,那麽她不仅可能获得出入内衙的机会,更有可能让崔县令经常看到她——
徐灵府身为nV子能做的事,她为什麽不能?
徐灵府识字,能写会算,她也会啊!
徐灵府能在县令身边有一席之地,她阿云也能!
最大的难处就是她官婢的身份,但这也给了她向徐灵府开口的理由。
阿云忍着内心的激动,将目光垂在了地上,静静地等待答案。
半晌,就听灵府有些迟疑地开口:“你说你因父亲获罪入官?”
阿云倏地抬头,看向灵府那双带着疑惑的眼睛,猜测对方的意思。
在那目光中,阿云渐渐有了耻辱感,她x脯起伏了两下,鼓起勇气道:“当年奴婢的父亲,因……”
灵府抬手,示意她停下。
阿云诧异地看向她。
不是让她扒开自己的痂,展露自己最耻辱的那段遭遇吗?
这样的事她经历过啊。
“听说你因父亲获罪入官?”这样的问话她很熟悉。
当初她们这些罪官家眷被关在一处,每一个都要被管事官揪出来,当众说出自己入官的理由。
他们嘲笑讥讽她们这些原本的官太太、官小姐,最愿意看她们扯下自尊、被羞辱的那一幕。
那些幸灾乐祸的目光,彷佛一柄烫红的烙铁,把‘可耻的罪官家眷’几个字嵌入她们的皮肤骨血中。
她们的最痛,是他们的乐趣。
从那时起,阿云就深深见识了人的恶意。
徐灵府刚才的问话,让她本能地想起那段经历,本能地以为她要藉此深深羞辱她一遍。
可灵府却打断了她——
“你父亲因何获罪,你不需要告诉我。即便是他有何过错,那也是他的事,不是你的。”
阿云怔怔地望着灵府。
灵府并不避讳她的目光:“我也能够理解你想脱离此处的心意。你说想跟着我做事,可我也是跟着县令做事的。既然你是官眷出身,你一定b旁人更懂官场的危险和无情。”
“所以,你得万分小心,注意自己的行事,不要犯错,以免连累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