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地下通道一直走,就来到一扇铁栏杆铸成的大门前。
铁门後,灯火鋥亮,与前面所走过幽暗相b,彷佛另一个世界。
这座地下赌坊竟然还分为上下两层,里面人声鼎沸,赌徒们聚在一张张赌桌面前,吆五喝六,摩拳擦掌。
崔元庭略略一观,便已看见打马(打麻将)、弹棋、投壶、斗J等种种博戏,但人数最多最热闹的,还是最简单直接的摇骰子。
这里正是楚邑县的一处地下赌坊,属於市井赌徒们密会的赌博天堂。
关於赌博,大宣朝的态度很“双标”,皇室贵族、王公大臣喜好非常,前面几任皇帝都有各自沉迷的赌戏,官办的教坊中也引以为风尚,却独令禁止普通百姓赌博。违者杖一百,违法聚赌收取财物者,没收家籍浮财并以盗论。
刑罚不可谓不重,但赌博之风却屡禁不绝,此乃人类本X使然。
时值五月,此处又是通风不良的地下,密集的人群,激动的博戏,让这里散发着一GU混杂着霉菌和汗Sh的臭味。
灵府本能地用手擦了擦鼻子。
这里是潘家众多赌坊中的一座,也是崔元庭决定闹出声响的地方。
崔元庭和灵府去了一桌摇骰子的赌客中间,看着他们扯着嗓子、青筋直露的喊“大”、“小”。
庄家连开了三把“大”,开心地把桌上的铜板尽数滑落囊中,却见崔元庭和灵府站在这里看了许久,也不吆喝,也不下注,又看两人衣饰形容不似常入此地之人,心中便起了狐疑。
於是冲崔元庭一咧嘴:“客人,你都看了三场了,怎麽,还没想好押大押小?”
崔元庭神情肃然地看了那庄家一样,并不理会他的问话。
庄家被这副派头惹得有些不快,他们这些人本就兼着罩住场子的打手之责,见崔元庭不像诚心来玩的,立刻瞪着眼睛喝问:“你押是不押?”
崔元庭淡淡地道:“不押又怎样。”
“我看你是诚心闹事!把我这儿当看戏的地方了,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庄家浑身肌r0U鼓鼓着,晃着膀子来到崔元庭面前。
赌客们立刻闪出一条去路,在旁小声议论着。
“知道啊!”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灵府站出来笑嘻嘻地对那庄家道,“就是知道这赌坊背後的主人狗都不如,才特意来这里闹事的。”
“他娘的,找Si的是吧!”庄客挥着拳头就冲灵府砸来。
这次灵府动都没动,不知何时,庄家的拳头被公冶迟一双大手牢牢按在头顶。庄家见势不妙,立刻呼哨场内其它打手围聚过来。
何新、孟武刷地扯掉外衫,露出差役服sE,亮出官府牌票,高叫道:“衙门执法,速速避让!”
众赌客一听官府拿人,都惧怕那一百板子打到自己身上,於是纷纷向铁门外逃窜。
那些赌场打手听说是官府来人,一时也不敢上前动手。
崔元庭本意也不在这些赌客身上,也不理会,径直走到那庄家面前:“叫你们囊家出来。”
那庄家吃力地抬头,目光迫切地看向二层某处。在那里,一身黑衣的连二正冷冷地看向崔元庭等人。
“连哥,他们是官府的!”庄家扯着嗓子喊道。
连二双腿一飘,从二层落到地当中,目光冷峻地盯着崔元庭。
“你是……”
连二眼睛闪了闪,面前的人好像在哪见过。
崔元庭一把扯掉脸上沾着的短须,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是你!”连二的眼中有仇恨的光芒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