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无视这俩人暗地里的眉来眼去，修长的指漫不经心地逗弄着鸟笼里的团雀，温声道：“渺渺，你不喜欢魈吗？”
“……不是。”渺渺瞥了一眼默默喝水不说话的魈，恹恹地回答。
钟离道：“你别怕伤害我们，就如实回答就好。”
低沉的声音娓娓道来：“当初，你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同时x1收了我二人的信素。你那时懵懂，我出于个人私心，哄骗里你，与你定下结契之约。如今半年过去，你已通晓人l纲常、人情世故，我问你，你是否后悔与我二人结契？”
渺渺呆了呆。
不该是问她为什么对魈吗？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且放心，”钟离温声：“若你不愿再与我等相伴，即便万分不舍，我亦会尊重你的意愿……”
什么跟什么啊！
“我没有不愿意，我很开心，也很快乐，无论是和魈还是和您，”渺渺忙打断他，小脸上颇有些惶惶不安：“钟离先生，您，您不想……”
“当然不是。”钟离微笑：“我心悦你，魈亦然。”
魈默默点头。
只是他深知如何运用话术。
他想开一扇窗出来，但他知道房子主人保守不同意，于是他就g脆提出打破屋顶。
渺渺自然也就同意开窗了。
眼见着少nV已经顺利掉进陷阱，被扰乱心神，钟离突然话锋一转。
“我只是不明白，你既然喜欢魈，愿意与他结契作伴，为何不愿接受他？”
“……我没有不愿意。”渺渺几乎心神大乱，咬着嘴唇垂下眼睛，六神无主。
钟离食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抬眼，示意了魈一下。
魈瞬间上道。
他别扭地冷声道：“不用如此为难。若你不喜，我退出便是。”
“我没有不喜欢你！”渺渺急切找补了一句，肩膀颓然塌下，她缩成一团，无助地捂住脸，泪水滚滚而出：“你为什么非要一个答案？”
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摇摇yu坠。
魈顿时就有些后悔。
是他太急切了，为何非要一个答案？
只要她开心就好了，非要b问她g什么？
她年纪还这样小，以后多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教。
他刚想起身抱住她劝她算了，不想说就不说。
却被早有预料的钟离无声地按住肩膀。
钟离用眼神示意魈再等等。
但见渺渺捂着眼睛，哽咽。
“我不是不喜欢你，我是太喜欢你了，所以才怕……”
魈一怔。
渺渺断断续续地诉说：“我只是个普通人，但你却是、却是守护璃月的仙人，百年之后，我和钟离先生都已化为h土，而你却还有那么漫长的寿命……我只是你生命中不起眼的过客，我、我怎么敢全心全意喜欢你？”
“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你还是你，我却会长出皱纹白发，我伺候钟离先生晚年也就罢了，但那时，我又该如何面对你？”
在提瓦特大陆，长生不算罕见。
仙人、JiNg灵、神兽、元素生物……
渺渺虽不是仙人，但她自幼修习仙术，经脉中流淌的是纯正的仙力。
但这不代表渺渺就是仙人。
若给她时间，她或许也能找到长生的办法，可以大大方方陪在魈身边。
可钟离呢？
钟离和她一样，只是个普通人。
两相情绪来回撕扯，渺渺分不出高下，g脆顺其自然。
对人类来说，百年的寿命已经很长了。
渺渺也没想过要长生。
凭她的天资，百年之内便可到达剑道至臻，百年之后的漫长时光要做些什么？
渺渺想不出。
她一生会遇到无数人无数事，就像她是魈的过客一样，魈也只是她的过客。
她可以说服自己，放下那克制不住的心动，不回应，不理睬。
不拥有，待到失去时就不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