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伦?”邱乐陶一愣,被她这个说法逗得大笑起来。
“是啊,我觉得我俩勾肩搭背就对了,嘴唇碰嘴唇也还好……但是……”
“夏小橘,这才哪儿到哪儿?”邱乐陶笑出眼泪,擦了擦,逗着小女儿,“你不会以为碰碰嘴唇,就生出这么大个娃来吧?”
“当然知道……所以才觉得是问题么……”夏小橘又叹了一口气,“他拉我的手,抱着我,我都觉得很开心;但是,他手放在其他地方,我就觉得……他好流氓。”
她想起和方拓在游戏厅里打打闹闹,他不小心碰到她的胸口,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双手护在胸前。
邱乐陶若有所思,“夏小橘,你不是那个冷淡吧?”
“啊?”
“不喜欢深吻,不想他碰你,你说说呢?”
夏小橘忸怩,“我才不是……”
“那你说你都想些什么呢?你和他在一起,要学的没羞没臊才对!”
“我总觉得,我们的相处和以前比变化不大;只是可以名正言顺地打打闹闹了;其实兄弟之间,心无旁骛的话,也可以的啊。”夏小橘自我剖析,“可能,我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你想想看,如果是以前你喜欢程朗的时候,他亲你,你会反感不?”
夏小橘仔细回想,记起陪程朗一同喝酒,那个几乎超越朋友界线的拥抱,如实回答,“以前的话啊,会很紧张,但大概,也就是紧张而已。但是我当初显然从来没当他是朋友啊。”
“那如果是大土呢?”
从未对任何人提起的记忆被唤醒,夏小橘蓦然脸红,“别乱讲!”
“程朗说得,大土就说不得?”
“我和大土,真的是……”是什么?夏小橘想起他,思忖斟酌,“他对我而言,真的是像家人那么亲近,不管离多远。”
那么,对方拓呢?可以拥抱可以牵手,但是抵触进一步的亲密举动,不也是如同兄弟姐妹一样的亲情?多走一步都觉得尴尬。
“你也不用想太多。”邱乐陶宽慰她,“我老公第一次亲我的时候,我也觉得不自在。”
“嗯?”夏小橘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起。
“没有想象中那种激动吧,心里比较平静。所以说,我还挺羡慕你的少女心的。”
“你也挺开心啊,有娃了。”
邱乐陶淡淡一笑,垂眸抚着女儿娇嫩的脸庞,沉默了一阵,轻声道:“我那天,又梦到黄骏了。”
“啊?”
“我梦到,他说,和我走吧。我说,太晚了,现在真的不能回头了。”
夏小橘略感错愕,不知说什么好。
“我知道,就算做梦,也不过是一厢情愿。他才不会和我说这些。”邱乐陶自嘲地笑笑。
“大概就是身份转变,有了娃,一时有些不适应吧。”
“嗯,不过也问过自己,是不是结婚太早?有时候会觉得,还有很多浪漫的想法没实现。”
夏小橘字斟句酌,“黄骏也不见得能给你想要的浪漫,只不过因为没在一起,会把一些理想化的情景寄托在他身上吧。”
“是啊,不知道怎么,就梦到了。”邱乐陶莞尔,“不说啦,反正就是个梦。还是说你和方拓吧!”
“我俩现在就这些,都和你讲啦。”
“那你喜欢他吧?”
“嗯。”夏小橘不假思索地点头。
“和程朗比呢?”
“这怎么比?我早都不喜欢程朗了。”夏小橘想了想,“不像那时候那么钻牛角尖了。”
“你心里就只有方拓,以前的事情不会再想了?”
夏小橘果断点头,想起方拓的表白,情不自禁微笑起来,略带感慨说道:“他和我说,‘我需要你啊’,那时候我真的特别欣慰。我甚至觉得,如果不是经历这么多波折和等待,也未必会和他在一起。”
“那不就得了,能和特别喜欢的人在一起,是多开心的事儿呀!别的事情,循序渐进吧。”邱乐陶评论道,又缠着夏小橘拿出手机来看照片,“啧啧,挺帅一个小伙儿啊,看着身材也不错,你以后就开心去吧!”
隔了几日,方拓和几位同门受邀回母校,为师弟师妹做一场攀登技术的基础培训。夏小橘离得不远,说好过去看热闹。
临到下班她跑去洗手间,觑着左右无人,拿出化妆包来。她大多时候素面朝天,只怕手艺不精适得其反,于是洗了脸,简单抹了薄薄一层粉底,涂上几乎看不出的眼影,再把眉毛画整齐。口红抹上,用纸巾抿了几次,依旧觉得有些突兀,索性蹭掉,只涂了一层润唇膏。
正在抹着润唇膏,有同事进来,笑道:“咦,今天晚上佳人有约呀?”
她手忙脚乱把小化妆包塞到一旁,“哦,就是快入冬了,嘴唇有点干。”
同事不以为意,继续说道:“看你最近心情不错,气色很好呢。什么时候带来给我们看看?”
夏小橘只能应下来,“啊,好呀。等我问问他时间。”
“我看他挺大方的。”同事挑眉笑道,“反正我们大家也见过,哈。”
夏小橘脸颊发热,跟着笑了两声,揣起化妆包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等她赶到人工岩壁下,已经是日暮时分。器械操作的培训接近尾声,方拓正在检查师弟师妹们的学习成果。
夏小橘唯恐打扰众人,贴着铁丝网走到岩壁侧旁的角落。方拓一瞥之下看到她,扬眉一笑,手臂微抬,无声地打了个招呼,目光又回到学员身上,继续纠正细节。绳结是否平顺、身体的姿态和手臂的位置,快挂和扁带的连接和使用顺序等等,逐一检视,细致入微。他目光敏锐,讲解条理分明,和平时嘻哈笑闹的形象相比,平添几分严谨专业的威严。师弟师妹们听得认真,眼神中写满崇拜和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