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抽屉?”辛萌一时还真想不起来在哪里可以用的上这把钥匙,这一路走来,他们遇到过好几个被锁上的柜子和抽屉,光厨房就四五个抽屉带锁,更别提其他地方上锁的柜子了,简直两只手都数不清。
“要一个一个试吗?”辛萌抽了抽嘴角,打心眼里就不是很愿意,整栋楼呢,带锁的地方加起来,开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能开完。
“先找找周围的房间吧。”游毅知道他的想法,也不强求。
两人从屋里走出去,在旁边两个房间里试了一圈,没有能打开的。
出来的时候,看到走廊的墙壁,辛萌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说道,“要不去园长室看看,能不能打开那里的资料柜的锁。”
毕竟相对于其他不知没有什么明显特殊性的房间来说,园长室的地位却是唯一的,厨房可能有两间,活动室可能有五间,但校长室绝对不可能出现超过一的数量。
游毅点头,两人小心的躲避着到处游走的鬼孩,爬上了顶楼,进入了园长室。
园长室和他们离开时一模一样,那具承载着骷髅的老板椅静静的立在那里,空气中漂浮着肉眼可见的灰尘,十分安静。
辛萌拿着钥匙,先在办公桌下面的抽屉上试了一下,没有打开,又去资料柜,试了下左边的,没有打开,又去试右边的,这次,只听锁芯咔哒一声轻响,打开了!
资料柜里只有一堆零散的文件,辛萌拿出来,正要仔细看,就被游毅拉了一把。
“有东西过来了,走!”
辛萌没问他怎么知道的,立刻把资料一卷,夹在手臂下,跟着游毅快跑出了园长室,路过楼梯,迅速钻入了另外一侧的走廊,随便找了间屋子躲了进去。
刚关上门,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好几个小孩子冲了上来!
他们踢开园长室的大门,在里面翻箱倒柜的找东西,最后没有找到目标,就发出不似人类的嘶吼,让人寒毛直竖!
辛萌见到这情况,心里有所感应,悄声问游毅,“我们是不是触发了什么条件?”
游毅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说,“或者找到了某种特殊的线索。”
辛萌沉吟了一会儿,“现在有大半的孩子都在门外,而我们手里有墩布棍子和暖水瓶,要不要出去赌一把?”
游毅这次却否定了他的提议:“先看资料。”
辛萌把资料拿出来,数了一下,大约有三十多张a4纸,还有一个空的牛皮纸袋,应该是之前用来放置这些文件的,如今上面的抽绳已经断裂了,边角也有撕开的痕迹。
把纸分了一半给游毅,辛萌自己看另一半。
因为是情急之下随意整合的,所以资料有正面朝上的,也有背面朝上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看到资料的第一页,是扣过去的,当他掀开,竟然就是一张十分眼熟的照片——
上面,那个被枕头捂死,又被他们“超度”的小男孩,正微低着头,用一种阴沉沉的目光盯着镜头,那种邪狞和古怪的天真混合在一起,仿佛从照片中呼之欲出!
辛萌吓了一跳,定了定神之后,需要努力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张旧照片,里面的人是个孩子,而不是择人而噬的凶猛野兽。
照片旁边和下面,是关于这个小男孩的生平档案。
名字是平平,一看就是化名,出生年月是模糊的,只有年龄,清楚的写了:5岁。
再向下,有一大段是手写的字迹,也是真正让他感到惊异的内容。
xxxx年06月21日,平平四岁,其父因其母出轨,而将其用菜刀砍死,当时平平就在现场,警察赶到时,他面无表情,警察以为他受到惊吓,正要安慰,却发现他情绪异常冷静,反而将警察吓到说不出话。虽然后来经过调查,知道其父有长期虐待其母的家暴史,可能孩子早已经习惯,但警察们还是私下叫他——怪物。
xxxx年07月03日,他没有其他监护人,一位女警好心将他带回家照顾,却因一句话不当,被其拿起菜刀追砍,模样与其父如出一辙,后菜刀被夺走,就拿起墩布棍子,将女警打成重伤,被其家人赶出门,成为流浪儿童。
xxxx年09月30日,我将平平从天桥下接入幼儿园。
字迹和之前看过的,幼儿园园长的字迹完全相同,看来是幼儿园园长的记录。
这并不是全部,最下面还有一段触目惊心的小字:
xxxx年12月25日,我做过努力,但悲剧还是发生了……不怪平平,是我努力的还不够。
“看来这孩子就是拿墩布棍子打死同伴的人,”辛萌低声道,“有凄惨的过去,还有前科,这座幼儿园的院长还是接纳了他,可只过了不到三个月,他又杀了一个人,园长却一个人负担起了所有责任。”
再往下翻,全都是孩子们的个人档案,令人吃惊的是,每一个孩子都有相似的过去,好几个都是园长一个一个从街上天桥下胡同里接回来的,而最小的孩子,才不过只有三岁。
当然,更多的也有慕名而来,将那些问题儿童扔给园长处理,转头就再也不见踪影。
园长的确是个难得有善心的好人,她包容这些孩子,给这些孩子提供一个家,并且从不用歧视的眼神看待他们,招收了几个女性义工,照顾这些孩子的生活。
然而一切就仿佛被恶魔诅咒了一样,在一个叫平平的小男孩杀死了第一个人之后,一切都改变了,两个义工吓的精神失常,立刻辞职离开了幼儿园,繁重的负担全都压在了剩下的人身上,让本就超负荷运转的管理者们更加无暇顾及每个孩子的状况,最终导致了一个命案接一个命案的发生。
这些内容是从其中一张纸上看到的,上面的字迹凌乱用力,可见书写者内心的纠结与痛苦,前言不搭后语的的表述方式,与其说是记录,不如说是在宣泄。
看来园长也不堪压力,快要被逼疯了。
纸的最下面写着几个大而凌乱的字,辛萌借着光线辨认了许久,才看出来写的是:“我还能拯救他们吗?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辛萌看完之后,心里一阵阵发堵,不由抱怨道,“这游戏也真是的,为了制造恐怖,竟然弄出了一大堆这样的故事,太极端了。”
游毅翻着自己手里差不多内容的纸,淡淡道:“并不全是故事。”
“什么?”辛萌一愣。
“父母对子女的影响力之巨大,是常人所无法想象。没有天生恶毒的孩子,只有严重失职的父母。”游毅说道,“游戏只是将整个世界中最典型的例子拿出来凑在一起,也正是要凑在一起,才会造成这种震撼的效果。”
“父母的影响?”辛萌琢磨了一会儿,好像的确是这样,“但和我们通关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次连游毅也没有想到更多,也不需要想,他的建议就是——静观其变,临场发挥。
辛萌把文件弄整齐了,放回了牛皮文件袋里,正犹豫是不是要在屋里找一个明显点的地方放下,让其他队友看,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