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的走廊里空无一人,梁春雨坐外边,时不时朝急救室瞥去一眼。
想到记忆中毫不吝啬就朝人笑的徐风,越发希望徐辰能够安然无恙,为此甚至有些迫切。
空气中的消毒水味很重,不时来回走过几个护士医生。
没过多久,一阵嘈杂的人声夹杂着低低的哭泣,快速滚动的担架床车轮声由远及近。
担架床上已经昏迷的小孩被送进了另一件急救室,剩下手术室外一对年轻的小夫妻相互依偎着恸哭。
两人都还穿着家居服,脸色憔悴,眼中流露深深的惧怕与恐惧。
在这个地方,很容易让人理解“悲悯”两个字。
这样心若刀割的时刻,她也曾有过,不止一次。
之后的一千多个日夜,梁春雨唯一明白的一点是:五年前,她和母亲吕素,就已经缘尽了。
缘尽的意思是:从吕素闭眼诀别的那刻起,时间荏苒每一分,到永远,到尽头,都不会再相见 。
想想,还是遗憾,说不出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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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手术室门开了,梁春雨站起身,一群医护人员推着双目紧闭的徐辰出了手术室。
蓝色隔离服的主刀医师和助手紧随其后,其中一个助医正是刚才救护车上医护人员之一。
那护士见到梁春雨,摘了口罩对她点点头:“放心,他没事了,现在给他转去病房。”
梁春雨悄悄松了一口气,冲护士微笑了一下。
护士边往前走边说:“他的家属估计也快到了,你在这等一下,他们会把钱还给你的。”
梁春雨没打算留下来等家属,这钱本来就是徐辰上次输给她的,现在知道他是徐风的弟弟,梁春雨不想要了。
下到一楼,正要往外走,迎面匆匆走来一对神色惶急的中年夫妇。
他们四处张望了一下,见一个小姑娘经过他们身边,便一伸手急急拦住她,万分焦急道:“小姑娘,急诊手术室在哪你知道吗?”
梁春雨点头,指着电梯道:“八楼,出了电梯左……”
还未说完,那对夫妻已经道了谢急忙奔去电梯。
徐爸徐妈一路飞奔来,两颗心惊痛交加,都要为小儿子操碎了,分秒难熬,只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手术室。
出了电梯,去前台一查,才知道徐辰的手术已经结束,人转到普通病房那边了。
徐辰病房里有个护士正给他打点滴,见一对夫妻慌里慌张进来,心里了然了。
“请问是徐辰的家属吗?”
可怜天下父母心,徐爸徐妈看着儿子,泪目到话都说不出。
护士给他们讲解了一下徐辰的情况,大意就是路人及时施救,医院抢救及时,只要好好护理康复别引发后遗症,出院后应该还能活蹦乱跳。
不幸中的大幸,徐妈潸然泪下,之前一晚上都强憋着,此时稍一放松,人就有些犯晕,徐爸忙扶她坐下。
护士看了眼他们身后:“救了他的那个女孩儿你们见了吗,押金是她交的。”
徐妈摇有些惊讶:“有人救了他?”
“是,她打的急救电话,还给他坐了急救处理。”
徐妈听了这话,眼眶有些发酸,她的儿子运气总算不太差,生死关头都能遇上贵人。
“你们刚才上来没见着她?”护士有些奇怪,“不该吧,刚才还在手术室外见到她了。”
“那姑娘什么样子?我们待会儿去找找。”
“哎呀这也不好说呀,打扮得挺普通的,好像是黑色t恤,牛仔裤,看起来是年轻的,……”
徐爸仔细听着,脑中忽而灵光一闪,插了一句嘴:“是不是短发,皮肤很白,中等个子。”
护士点头:“没错,你们已经见过了?”
徐爸徐妈对望一眼,惊异不已:“她走了,刚才我们进医院,她正要走。”。
护士也很惊讶:“这不该吧,她手术前还去前台交了钱的。”
……。
再说说徐风,他也是苦呀,一生没遭过什么大灾,这回好了,直接扔过来一枚十万伏特的深水□□。
医院来个电话说你弟出车祸正要进急诊手术室,你快过来一趟吧。
听到这话,谁不急得呕血?
徐风冲出宾馆的时候,脑子还跟过了电似地嗡嗡作响,满脑子都是徐辰,别说二十七还是三十七一大男人,他怕,真怕死了。
时间过了凌晨,高铁和动车都是开天窗的时间。
订飞机票的时候,徐妈终于打来电话,说徐辰已经出了手术室,除了有些脑震荡外,四肢健全,心跳稳健,刚才还醒了一会儿,说话一板一眼,条理清晰,可见没有沦为脑残。
还有,徐妈说刚才交警来过了,说他是酒驾出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