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陆路就这么好走?”谢笙道,“我们两个出门,自然以稳妥为上。”
谢笙并没有将话说的太透。
虽然谢笙知道,他和二郎身边一定会有不少人保护,却也不是真就万无一失了。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选择水路,而不是陆路,说白了也就是陆路劫道者不少,水路上,这样的情况就少的多了。尤其你要是坐的官船,基本是不会遇到这样的事的。
谢笙上回出门,身边带的人不多,却也防护严密,一路上也是一帆风顺,不过这也不妨碍他从别人口中听到一些这样的事情。
“可这样稳妥是稳妥了,你我能看到的真实,却少了不少。”
见二郎面上难敛失望之色,谢笙安慰他道:“路上所见到底只是皮毛,真要了解一方风土人情,知道民生疾苦,你还是得安心在一处多呆上一呆。 ”
“也是,平白无故的,谁会把自家的难处大大方方的摆出来,供人观赏呢。”
二郎被谢笙这么一劝,也就想开了。
紧接着谢笙又和二郎说了高三娘的事情。
“这事儿也只是捧墨偶然遇见,不知真假,可到底高家被围,高三娘身边的奴婢也不该出现在外头才是。”
“这事儿处处透着古怪,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谢笙并没说他去查证之类,只是简单地说了自己的一些猜想,而后便是对这件事的质疑。
二郎听罢此事,自是放在了心上。
说完了正事,二郎要赶着回宫,谢笙自然也就不能再多留。
毕竟谢家和温家虽然已经有了默契,却也只是自家人知道,在外头的人看来,谢笙之所以来温家,更多的原因还是在六皇子身上。
是的,打从朱皇后成了皇后,二郎的弟子身份被盖章定论,他拜在了温相名下的事情就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心,稍稍关注一下二郎的去处,自然也就知道了。
眼看二郎和朱皇后成了热灶,温家自然也就被更多的人记了起来。
不过只要温家一天不搬到温家大宅,那些个人就没有什么理由过来拜访,再加上皇帝和朱皇后的庇护,温家能安稳至今,也算难得。
不过谢笙瞧着,这样的日子,也不会太久了。
那些个人现在还要脸面,也不过是因为二郎还只是六皇子。等皇帝哪一日真下了旨,叫二郎做了太子,那温家便真是不搬家也不行了。
谢笙跟着二郎离开书房,却在外头见着了温相。
温相此刻正站在院子里,看着枝头杏花,和树上叽叽喳喳的鸟儿。
二郎和谢笙赶忙上前。
“果然是春天来了,都热闹起来了,”温相笑眯眯的说道。
“春来大地,万物复苏,”二郎道,“冬日虽好,却也太静了些。”
二郎以为温相只是随意感叹一句,谢笙却总觉得温相仿佛话里有话。这朝堂后宫,一出接一出的,可不就是热闹起来了吗。
就在谢笙以为是他思想国语复杂,想岔了的时候,温相又开了口。
“既是要提前出京,六殿下这些日子便不必过来上课了,我已叫人拟了单子出来,上头已写好了书目和功课。”
温相顿了顿,才继续道:“等再过上两日,也该叫人去修缮府邸了。”
“老师总算预备回府里住了,”二郎道。
谢笙面上则是闪过几分了然,被温相恰好捕捉到。
“还早呢,”温相道,“修缮府邸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大抵要等到你们回京,才能整理完。”
等坐上了回程的马车,谢笙才发现自己手上已经起了一层薄汗。
“这可真是,”谢笙轻笑一声。
“少爷?”小六子在外头听见谢笙声音,以为谢笙有什么吩咐,便停下马车,回转问了一声。
谢笙却道:“无妨,我只是突然想到,今次出门,得让我爹给我多挑几个好手才是。”
对于谢笙的话,小六子有些不明所以。但谢侯一听,就立刻懂了。
谢侯道:“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好生谢谢温相。”
李氏听了这话却又有不同意见:“也不必特意去谢,日后小满对小寒好些,便比千万句谢都要叫人受用。”
这事儿很快就不是什么秘密,谢笙对谢侯说话时也没有避着李氏。
李氏出身书香之家,自幼受李翰林熏陶,政治敏感度不低。哪能不晓得温相这是拐着弯告诉谢笙,等他们回来之后,二郎估计就不再是普通的嫡皇子。
这嫡皇子都只能算普通,那还有什么是不普通的呢?
自然只有太子。
其实这事儿谢家一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只是不知道具体会在什么时候尘埃落定。
“爹,今次出门,你可得好生给我挑几个人啊!”
谢笙说完,又道:“也不必太过,左右皇上和娘娘那头也要派人呢。”
谢笙之意,便是谢家既然知道了这么大的事情,便也该把自己的态度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