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背被一只漆皮高跟鞋踩住。
—
林含狂走至校园的篮球场，才停下来喘口气。他背靠参天梧桐树，休息了一会儿，打算穿过篮球场离开x大。
才提腿走了一步，背后就响起声音——
“跑累了么？”
林含猛地扭头。
陆离倚在梧桐树粗糙的树干上，偏头看他，眼梢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林含惊跳开，“你怎么老是阴魂不散！”
陆离扶了下眼框，笑问：“我有么？”
林含一脸“你很有”的瞪着他。
“如果说阴魂不散，我觉得你才更加贴切。”陆离单手松了下领带，禁欲感一下被这举动冲散，“被压了一千年，你还有劲儿搞事，我该说你是长能耐了，还是说你脑子至今还少根弦。”
听他拐着弯儿骂自己，林含内心仿佛日了狗，陆离这人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都一千年过去了，他还闹不清自己的立场。
陆离解开了严谨到接近下颚的最顶端的一颗纽扣，朝林含步步逼近，浑身强大的威压，如一座巍峨的巨山，劈天盖地的压迫而来。
失去躯壳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曾经大佬林含，被其周身散发的压力镇在原地，直到陆离紧贴上前，他才脱力般后退一步。
林含的脊背倏地抵上结实的梧桐树干，梧桐树被震动，枯黄树叶簌簌而下，林含眼前骤然一花，顿时天旋地转。
这时，穿透重重落叶，修长莹白的手迅速探出，嗵地一声，徒然按在林含肩后的树上，将他圈在其中。
陆离将他困在手臂之间，两人贴得很近，陆离身上若有若无的冷冽香气萦绕在林含的鼻翼间，在这种暧昧又紧张的环境之下，细微的感官都会被无限放大，他几乎能听到陆离咚咚咚的心跳声。
“究竟是谁阴魂不散，林含。”
陆离温热的吐息扑撒在脖颈间，林含僵了下身体，不自在的偏开头。
他倾身拉进两人的距离，用着林含刚好能听见的低音，说：“其实，目之所及，不一定是真的。”
忽然降低的声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情绪，但稍纵即逝，林含尚未抓住这突来的变化，就发觉身上的威压消失了。
陆离倏然站开，给两人之间留出一步的间隔。
林含舒出一口气，耳边还不断回响陆离的那句话，“目之所及”指的是什么？看到的什么不是真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含皱眉问道。
陆离一步步解开西服外套的衣扣，露出雪白的衬衣，以及花式简约的条纹领带。他注视着林含，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极度妖异的笑容，禁欲色彩骤然消失，令他多了分桀骜。
“开个玩笑，别当真。”陆离怪异的笑容淡去，恢复了平时的浅笑，好似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他的幻觉。
林含：“……”
扔给陆离一个冷眼，林含错开他，径直穿过篮球场往校门口走去。
陆离正了正衣襟，追了上去，和林含并肩而行。
林含现在真的对陆离没折了，避也避不过，躲也躲不掉，来陶桃的学校，相遇概率低到爆炸的情况之下，他都能抵达x大的当天遇见陆离，天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孽缘。
越想，林含脸色越发难看。
陆离视若无睹，道：“你去哪儿？你可是赞同了陶桃所提的福利，现在轮到你实施了，怎么就跑了？”
林含一下刹住脚。
陆离脚步一挪，闪到了林含的前面，与他面对面。
“你到底想怎么样？”林含冷眼瞪他。
陆离笑脸以迎，“自然是约会了。”
闻言，林含脸色从难看一步跨越到了黑如锅底。
陆离：“你既然答应了陶桃作为福利去陪伴别人，那为什么不愿意作为福利来和我约会哪，还是说你怕了我，所以不愿意？”
陆离洞悉林含的一举一动，轻飘飘一句话就掐住了他的怒点。
林含成功被激怒，“谁怕你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能怕你？”
说完，林含意识到这句话的分量还不够，紧跟着补上一句，“我林含，就是被篮球砸，被雷劈，也绝对不会怕你陆离！”
话音将落，天边顿时一道晴天霹雳，轰隆骤响。
林含：“......”
陆离但笑不语。
林含内心朝着惊雷尔康手：不，老子不怕！
雷声渐渐平息，林含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陆离低声笑了笑，道：“走吧。”
“去哪儿？”
“约会啊。”
林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