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林子的乌鸦飞鸟被这突然的尖叫惊得乱飞,扑腾扑腾颤动着枯枝败叶,落下的电筒在灌木丛翻来覆去,光线最终投向半跌在地的张大爷身上。
他哆嗦着往后爬,鼻涕眼泪吓得流了一脸。
可抓住他脚的鬼手却一点没松,甚至在使劲把他往下拽,力道不用质疑,就像要把他给拽下去聊聊人生。
张大爷嘴里脏话直飙,又哭又喊,还兼并着踢踹那只鬼手,但依旧无济于事。
这时,静寂的林子里,张大爷的哭嚎间,插/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
“叫什么叫,吵死了!”
张大爷愣了一瞬,颤颤巍巍问:“你是鬼么?”
“我是你大爷。”
张大爷:“……”
握住脚腕的手更加用力,窸窸窣窣的声音冒了出来,泥土松动,上面的枯叶断枝不断往两边滚落。
张大爷简直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惊得屁股尿流,甚至忘记叫喊,任由鬼手把他拖进土里。
他有瞬间的妥协,算了,反正半截入土,不差这几年,先一步下去打好关系。
鬼手不断往上冒,先露出了整条胳膊,慢慢地,又出现一颗黑色的头颅,隐约能看到冷白的皮肤。
就像是顶破泥土的雨后春笋,一步一步,缓慢的冒出来,既惊喜又刺激。
张大爷马上要刺激得晕过去了,他连忙掐住自己人中,去踏马的搞好关系,他要活!
他又鼓足勇气,打鸡血一样去强掰鬼手的指头,一只脚还企图使劲把鬼头给踩回去。
鬼头:“……”
大概是操作太骚,鬼都无法直视,另外一片空地迅速破土窜出一只手,瞬间把张大爷给掀飞。
电筒也跟着飞远,在地面滚动几圈才停下。
张大爷忽然觉得眼前一晃,一道修长的人影就立在他跟前,脚下正踩着那盏快灭的电筒。
就在他疯狂颤抖嘴唇,想说什么挽回一下小命时。
刚才开口的声音再度出现,只是比之前更清楚些,能想象出这清冷的声线,即将说出要他老命的狠话。
“把衣服和钱交出来。”
张大爷:“……”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我被鬼打劫了。
—
大街上。
年轻小伙穿着一身大叔装,深灰大衣的领口高高竖起,遮住下半边脸,烟灰色长裤松松垮垮,似乎短了一截,露出他过分冷白的脚腕,有点像九分裤愣是被穿成了七分裤。
今天是周五,社畜们在各种交通工具间来回奔波,忙碌中还不忘买个早饭。
大清早的街头不算冷清,各类路边摊早已经开始摆摊做生意,买的人还不少。
寒冬雾霾间,吃煎饼果子群众发现这位装扮异类的年轻人也挤进摊位,他摸出老旧脱漆的皮夹子,大手一扬,试图加入购早饭的大军。
“加两个鸡蛋,不用找了。”
吃煎饼果子群众:“……”
老板沉吟一下:“小伙子,你可能走错片场了。”
小伙子:“????”
然后旁边的白雾里突地窜出几个场务,他就被无情的轰走了。
导演还在浓雾里怒骂:“哪个兔崽子把烟雾饼点了!不知道经费在燃烧啊!!”
场务甲:“导演,是你说烘托气氛,让点的。”
导演:“……”
场务乙:“导演,不好!煎饼果子车被刚才那个人推走了!!”
导演:“……”
卡卡卡,还拍个屁!
—
林含边吃煎饼果子,边推着煎饼果子的摊车走出拍摄街道,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就把他赶走了?难道是钱不够?等等……这不对,莫非钱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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