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淼经过大起大落的感情波谷后,把男女这点事忽然看开了——虽然谷妙语死活说她这是曾经沧海被刺激到了,但她想谷妙语也没比她好到哪去,她怎么有脸这么评价她,邵远走后她连公猫都不摸了,摸喵喵之前还要翻肚皮看看它有没有被阉干净。
现在她和谷妙语双双树立了一个宏伟目标:她们打算未来五年只拼事业,让男人先滚犊子去,她们要趁年轻先拼它个美好明天出来。
“以后成了富婆,还怕没有可口小鲜肉?!”这是她们崭新的座右铭。
楚千淼觉得自己调整得不错。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任炎不来的时候,她老觉得心里有什么事不落底儿,总好像他忽然就能出现似的。
现在他不来她也不惦记,他来了也就来了。他来了有工作问题她就跟他沟通,没有工作问题她就当他没来。
秦谦宇似乎发现了他们之间的这点微妙变化。
有一天他趁着任炎不在,对楚千淼说:“千淼,我发现你好像不管我领导叫学长了?”
他还说:“千淼,我怎么感觉你跟我领导说话变得特客气?”
他最后说:“千淼,我觉得你和我们领导吧,说生分倒也不至于,但你们之间确实变得客气了。我唐突问一句,你们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不太友好的事吗?”
楚千淼毫不犹豫地推了个模棱两可的锅:“秦哥,就你们领导那性格你也知道的,对吧!”
秦谦宇顺着这句话自由自在脑补下去:“是任总不让你上班时间叫他学长了对不对?哎,这个人,真是,做为下属我爱戴他,但作为生活中的人,我觉得他得注孤生!”
楚千淼觉得秦谦宇他怎么评价得这么准确呢。
她和任炎就这么客客气气地相处着,她越来越适应,但任炎似乎发脾气的频率越来越高。
秦谦宇说:“这其实才是我领导以前的常态,之前一段时间他太和蔼了,我们都以为他不知道受了什么影响转了性呢,现在看来,并没有。他还是他。”
工作中任炎还是会指点她,还是坚持唱衰人性。坚持工作就该理智冷静甚至冷漠一点。而生活中,她与他,已经全无交集。
辅导验收之后,准备申报材料期间,谭深找楚千淼吃过一顿饭。
楚千淼本来不想去,但觉得有些事不如一次明白说清的好。于是她赴了约。
谭深打扮得又帅又骚包,头发定型得像吃完饭就要赶去拍偶像剧一样。
但赶在他含情脉脉地开口前,楚千淼先理智地开了口。
她说:“谭深,我们很早就分手了。从你的表现看,你好像又喜欢上我了?但我敢肯定你很快就过了这个劲儿了。还有,我喜欢上了别人,我跟他告白失败了,我受了刺激,短时间内我不会谈恋爱的,我只会拼事业。哦,这个短时间大概是五年吧。”
她说完这番话,谭深看着她,好久不发一语。
后来他问了句:那人是任炎吗。
楚千淼想,哈,怪丢人的,怎么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出她喜欢任炎。
她大大方方地点点头。
谭深没说什么,一抬屁股起身就走了,连饭都没吃。
楚千淼倒是一个人平平静静地吃了顿火锅。
后来有一阵子谭深都没有再联系她。从他的朋友圈里,楚千淼看到他经常和一群俊男靓女出去玩。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出现在他照片里的频率比其他人都高。
楚千淼松口气。大家都各有追求各有归宿了。她想要事业有成,任炎坚守着不婚的领地,谭深要的是纵情开心。她觉得这样挺好的。
嘉乐远的项目终于熬到了最后一步,到荣大去做上市材料。
之前瀚海家纺申报前的场景全都再现了一次。还是逼仄不透气的办公室,所有中介机构方和企业代表挤在一起,大家为嘉乐远上市申报材料的成稿榨干自己最后的精力。
法律意见书有一页内容有了修改,需要重新套打。楚千淼领命跑到楼下去与打印员沟通重打。打完她急急忙忙往楼上办公室返。
在走廊里,她居然看到了谭深。她之前跟打印员聊天的时候听到鹰吉资本有个项目也在这里作材料。但她没想到鹰吉资本来的人是谭深。
他正和一个漂亮姑娘站在走廊,他们挡着了她前行的路。漂亮姑娘扒了个橘子,正举着橘子瓣喂进谭深嘴里。
楚千淼决定回身绕个远,从另一边过去。但谭深却看到了她。
他从她背后叫住她,追上来。
“千淼!”
他跑到她前面来,挡住她。
楚千淼抬头看着谭深笑:“你这么跑过来漂亮姑娘可要多想了。来,让让,别挡着我,我赶着回去送材料。”
谭深不让。她往哪边走,他就往那边堵。
一边堵他一边笑嘻嘻地问:“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他截住她,盯住她的眼睛说,“千淼,你告诉我你吃醋了,我立马和她断了,我立马和所有姑娘都断了!”
楚千淼站定,抬头,告诉谭深:“阿深啊,我真的不吃醋。还有,你刚刚那么讲话对人姑娘不公平,太渣了。”
她说完想绕过谭深走回办公室去。
但谭深给她添堵,不让她过。
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门口,探出一个身影。随后是一道冷冷的声音。
“楚千淼,打印一张文件要一年吗?大家都在等你,你干什么呢?”
楚千淼忽然有种开小差被人抓了正着的羞臊感。虽然她没有开小差,小差是谭深强迫她开的。
谭深抬头看着走廊尽头,也冷笑起来,要往前冲:“他算老几,他这么说你?”
楚千淼拦着他:“谭深!你行了!”她抬手拍拍他胸口,叹口气,“阿深啊,你好好的吧,啊。”
回到办公室,任炎脸色难看得像挂了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