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识笑笑,冲管床小护士点点头。
“她不是。”
小护士叹口气,无奈地冲沈识耸耸肩,离开了病房。
“那什么,我也该走了!”
陆雪挣开了蓝哨子的手,逃似地快步走出了病房。
“雪!雪啊——!”
沈识同情地看了眼颓然坐在床上的蓝哨子,转身到窗边朝楼下望去。
他看到陆雪把那张照片撕了,扔了一地碎屑。清洁工人冲着她离去的背影骂了几句,接着便将那些碎纸连带着梦想尽数扫进了垃圾桶。
“人我帮你找着了,照片你也给她了,早点歇了吧。”
沈识调头来拍了拍蓝哨子的肩,也打算离开了。
“等等。”蓝哨子背对着他喊道。:“我说话算话。”
沈识伸手接住了蓝哨子丢给他的东西,是一盒胶卷。
“这是《故乡星空》的底片……”蓝哨子回头露出了个怪异的笑容:“这里头有宝贝,就看你敢不敢要了。”
……
即便是沈识在心中一遍遍告诫自己,一切都还没准儿。但仍是控制不住脚下赶往胶卷冲印店的步伐。也真就是邪了门儿,连跑几家店都因各种原因关了门。
南风的电话适时打来,原是打算告诉沈识一声小兔跟他到六爷家去了。在听说沈识要找冲印店但找不到后,停顿片刻轻声道:“你带着胶卷到师大来,咱们在那儿汇合。”
暗房里,南风戴着眼镜专注地将显影粉与蒸馏水按照比例与温度融合搅拌制成显影液。沈识看着他修长手指下的流畅动作,怎么也没想到南风居然还有这手艺。
“我跟摄影系的老师学过几天。”南风边操作边解释着沈识的疑惑。
红光将这个不大的密闭空间镀了一层蒙板,沈识的目光从南风手上的动作一路延伸定格到了他的脸,一不小心就忘了移开。
他觉得此时自己心脏的某个位置裂开了一个洞,那条梦中出现过的红色小蛇悄悄从洞里探出了头,吐着引人犯罪的信子。
不知怎的,他总想起两人挤在琉县招待所破床上的那晚,耳边还有总关不紧的生锈水管发出的滴水声,以及从隔壁整夜传来的暧昧的动静。
夏天的夜晚着实使人憋闷,两人的额上都冒出了层细汗。
沈识深吸口气,解开了上衣的扣子,好尽快赶走这股奇异的燥热感。可南风却又刚好在此时叫住了他。
“识哥,也帮我解下吧。”
南风的两手全占着,仰起脖子示意沈识也帮他解开衬衫最上面那两颗钮扣。
沈识愣在椅子上没起身,待南风又叫了他一声后才深吸口气,走到他身边。
不小心触碰到南风脖颈上温热皮肤的手指传来电流,经过胸口从上至下。沈识觉得自己的手心出汗了总打滑,连弄了几下才将两颗扣子解开。
南风并没有注意到沈识的反应,仍在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显影情况。
“唔……好热。”
南风随意跟沈识搭着话,却不知此时的沈识正狠劲儿掐着自己的虎口,恨极了他。这小子别是故意整他吧……
“我去趟厕所。”沈识的声音有些沙哑。
南风皱皱眉问道:“很急么?”
“还成。”
“不急的话就再等等,我怕透光。”
沈识只得点点头,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他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回到思考临走前蓝哨子的那句话上,好让身体某处的明显变化在被南风发现前尽快恢复正常。
可控制不住的,他总想反复轻捻方才触碰到南风脖颈的手指。上面残存着他的一丝汗液,与自己的混在一起。
此时的沈识才不得不承认,那条蛇早已在他的心上安了家,并且还要一步步占据他所有的理智与原则。
啧,实在可怕。
……
寂静深夜,烘干后的相片上了光,逐步成像。
沈识和南风的神情也随着这些画面跟着凝重起来。关乎于多年前胡爷之死的真相似乎正在他们眼前一一浮现。
照片以一种极为刁钻的偷拍角度清楚记录下了一场凶杀现场,两个主人公分别就是胡爷和老蛇。
看着这些照片,沈识迅速将当年发生的所有事串在了一起,并拨通了罗郇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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