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摔了我吉他,不让我唱了。”男孩儿拿袖子蹭了把脸上的血。
“天天抱个吉他在大街上唱,能赚多少?隔壁磕头的瞎子都比你赚的多!”
“那就不是钱的事儿!”男孩儿梗着脖子叫。
谢晚云听后,从钱包里翻出两张大钞全塞给了男孩儿。
“给你,修吉他!”
她又四下找了找,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烟盒,在上面写了一串电话号码。
“感情好,姐也是唱歌的!以后来找我,姐陪你一起唱!”
男孩接过谢晚云给的钱和电话号码,愣愣地看着她,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了一句:“我叫张然”。
“谢晚云。”
谢晚云伸出手快速跟他握了下,又回身指了指杀猪的男人。
“那么多人看着呢,你不许再打他了!”
谢晚云说完就拎着菜离开了,搞得杀猪的男人也站在原地有些懵。
……
西边的天空开始微微泛黄,谢晚云不由地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转过街巷,两个身影突然挡住了她的去路。
“挺有钱啊,云姐。”
还没等谢晚云感慨一声今天还真是一波三折,只觉得头上一阵剧痛,便没了知觉。
与此同时,刚离开校门的南风接到一通电话。
“想见谢晚云,就自个儿到乐无忧来。”
……
华灯初上,推着小吃车的摊贩们再次汇聚在鼓楼广场,空气中弥漫着烟熏火燎的烟火气。
“一笼包子,一瓶汾酒。”南风随意往小马扎上一坐,待包子和酒来了,便一口包子几口酒地吃起来。旁边跟妈妈出来吃饭的小女孩咬着手指看向南风,露出了很馋的表情。
酒意使身体开始回暖,南风知道是时候了。他最后又喝了口酒,起身朝着路灯昏暗的“算命一条街”走去。那是去往乐无忧的近道。
此时的乐无忧内人声嘈杂,球灯下的人们尽情狂欢着,他们的脸看起来五光十色,好似一个个行走的灯泡。
当间舞台上的钢管舞女郎一边跳,一边不忘拿着瓶起子撬那些站在最前面客人的酒瓶子,专挑贵的来。
没等客人反应,她嘴里就已经开始喊:“哥哥酒量大,妹妹劈个叉,哥哥出手阔,妹妹腿上坐——!”,跟着旁边的人就也开始疯狂起哄。那些冤大头们一看没办法,只能仰头“咚咚咚”一通猛喝。
穿过影影绰绰的人群,就是乐无忧的包厢。这里的最低消费不低,因而不是日日爆满。毕竟,乐无忧的客人肯定都是来图热闹的。没事到包厢里来,也着实没太大必要。
谢晚云再次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经倒在了乐无忧包厢的地板上。
身边围了不少人,当中的是老蛇。见谢晚云醒了,老蛇笑的脸颊上的横肉都在颤。
“小云,你醒了?来,给你们云姐点上。”
老蛇挥挥手,示意旁边站着的跟班给谢晚云点烟。
“不抽,戒了。”
大概是心慌,谢晚云下意识把声音抬高。
“那不成啊,我自个儿抽多没意思。”
老蛇点了根烟,起身走到谢晚云身边,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把烟倒着插进了谢晚云口中。
“唔——!”谢晚云痛呼。
“看看,看你多高兴啊!”
老蛇怪笑着,手下人便也开始跟着大笑。
只见老蛇将烟从谢晚云的口中拿出,又重新点上一根再次递给她。
“还戒不?”
谢晚云看向老蛇,咬牙接住了那根烟,用颤抖的手送到嘴边。
“欸,这就对了,女人还是得乖巧些。”老蛇眉开眼笑,继续道:“烟,不是想戒就能戒的。就像这事儿吧,也不是想算就能算的。”
“东西我已经还了,你还想怎么样?!”谢晚云被烫的说话明显有些含糊。
“小云啊,这段时间没见,怎么看着憔悴了不少?嘶……也是,毕竟都四十岁的人了。来,咱们喝一个。”
老蛇说着,便叫手下人将一瓶高度酒撬开,两个人按着谢晚云,直接将一整瓶酒灌进了谢晚云喉咙里。
谢晚云当即趴在一边,狂吐起来。
“啧啧,酒量怎么也不行了?以前不是挺能喝么!老喽——!”老蛇故作懊恼地摇摇头。
他避开那些呕吐物,再次弯腰掐住了谢晚云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
“那天你儿子来了,长得跟你很像。不,比你还漂亮……你说你现在烟也不能陪我抽,酒也不能陪我喝,也是时候找个接班人了。他叫,南风是吧?”老蛇凑到谢晚云耳边轻声笑道。
岂料原本已像是被抽了骨头,瘫在地上的谢晚云在听到老蛇的话后,突然发出一声凄厉尖叫,张口就猛地咬住了老蛇的耳朵。
“啊——!!!”
老蛇的耳朵被咬的鲜血直流,可谢晚云就是不松口。手下人好不容易才将二人分开。
恼羞成怒的老蛇捂着耳朵,一巴掌狠狠扇在了谢晚云脸上。
谢晚云当即就被打出了鼻血。她朝地上吐了口血沫,毫不畏惧地瞪着老蛇,嘴角竟扬起笑意。那笑,与南风颇为相似。
“来呀!老娘今儿就这一条命摆在这儿陪你们玩儿,看你们到底有多少能耐!老娘一人做事一人当,偷了个东西大不了赔你一条命!”
谢晚云眼神一凛:“动我可以,年老色衰不值钱。但谁敢他妈的动南风一下试试!”
“贱货,老子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