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必须摊牌了。
他们北方的丧事办得久,再加上他的父母都是公务员,有些钱,丧事就办得更久。他们山东是孔孟之乡,所以规矩多,这三天,自从他打电话通知蒋海燕带着奔奔回来参加丧事后,蒋海燕就一直披麻带孝的跪在地上磕头,特别是昨天,他父亲出殡的时候,作为儿媳妇,蒋海燕要遵守这边的规矩,三步一跪一拜,在北方满是碎石子和土块的泥巴路上,她的额头现在还起着包渗着血。
有好几次,洪翔都拦着她,叫她不要那么当真,但是海燕磕头磕得很用心很给力,她觉得婆婆和老公要她过来参加丧礼,就是给她一个机会冰释前嫌了,她自然要用心表现。
如今总算一切结束,要回上海了。海燕掩饰不住内心的轻松和快乐,眼睛亮晶晶的像钻石,对洪翔说道:“老公,你买四张高铁票。”
洪翔嘴巴动了动:“买四张?”
海燕轻快地笑道:“对啊,现在爸不在了,妈一个人在这边,你肯定不放心,我们把妈接到上海去吧,她以后就在上海过,我们给她养老。”
这时一个语气如冰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我哪也不去,我可不去上海养老!”然后,她婆婆阴着脸从门外杀气腾腾地走了进来。
贺洪翔觉得更为难了。
空气中开始弥漫硝烟的气味。
蒋海燕还不知内情,努力笑了笑,对晁月英亲热地说道:“妈,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还是和我们回上海吧。”
晃月英却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一切的美好愿景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钱没了,老伴也没了,这些都是蒋海燕导致的!所以她的心里对这个儿媳充满了愤恨,老人板着脸说道:“你自己买一张票回上海吧,我儿子,我孙子留下,他们以后也不回上海了,在这里和我过!”声音斩钉截铁,简直不容商量。
好似一个晴天霹雳,蒋海燕被震得后退一步,她睁大眼睛看向贺洪翔,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洪翔因为羞愧低下了头。
她努力镇定自己,脸上挤出一丝笑,结巴说道:“妈,你,你你开玩笑吧?”
晁月英看了一眼蒋海燕,想着她老伴昨天才出殡,她居然就笑得那么欢实,越发讨厌蒋海燕,她用一种嫌恶仇恨的语气说道:“谁有心情和你开玩笑,我要我儿子和你离婚,在这边再找一个!”
蒋海燕又被一个闪电劈中,她都有些慌乱了,说话都不利索了:“为,为什么啊?”
“为什么?”老太太又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你也好意思问?!”这时,家里还有一些亲戚没有走,看到她们婆媳吵了起来,都围过来想劝架,但是凑近了,看到是老太太处在优势,从劝架改为围观了,大概他们也认为围观就是力量吧。
老太太有了亲朋撑腰,气势更盛,振振有词的数落蒋海燕:“我老伴就是被你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