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斯樾手上的水珠滴在地上,他抽了张纸,俯身擦干。
“今天的拍摄一定要继续吗?”洗脸巾被拧得干了八成。
晏久“嗯”了一声:“当然啊,这毕竟是我自己搞出来的问题,不能因此而耽误剧组的进度啊。”
从小到大,晏久都是个极有主见的犟种,任谁也不要奢望能够改变他的想法。
斯樾没再吭声,走到跟前,重新擎起晏久的小腿,单手将洗脸巾平整地敷在他发烫的脚踝上。
“嘶……好凉啊。”晏久的眼睛看不见,每一处的感官仿佛都被放大了许多倍,就连肿胀的踝关节都感受到了格外明显的凉意。
斯樾帮他捋顺了衣摆,轻声安慰:“没办法,久久,只能忍一忍了。”
说完,他担心晏久还是不愿意冷敷,出言诱惑道:“等一会儿拍摄完回家,我给你做锅包肉。”
晏久疼得有些苍白的嘴唇立马翘了起来:“真的?”
这厮居然会主动提出让他吃锅包肉?
斯樾点点头,意识到晏久看不见,又笑着说道:“当然真的。”
“嘶,”晏久屈起膝盖,自己按着洗脸巾,而后摇摇头,“不信。”
他的表情里藏着试探,以及对锅包肉的贪婪。
斯樾压着笑意,轻抚他的后颈:“骗你是狗。”
晏久不屑一顾地哼笑一声:“你本来也是。”
斯樾:“……”
.
正当斯樾第三次拧干洗脸巾、敷在晏久脚踝上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施郝仁不满的抱怨声——
“诶呀,崴个脚而已,你还把我叫来了,这不是大材小用嘛!”
甄禾理的笑声紧随其后:“哈哈,您刚刚还自告奋勇呢,怎么突然说这话了?”
他看得出施郝仁是故意在气化妆间里的斯樾,但还是默默为这位敢怒又敢言的施医生捏了把汗。
果然,听到施郝仁的嚣张发言后,斯樾开口对晏久说道:“施郝仁好像真的想去南非了。”
晏久忍不住笑了起来:“施哥也就逞逞口头威风。”
话音刚落,化妆间的门就被甄禾理从外面的打开:“斯先生,小久,施医生来了。”
晏久转过头,扬起笑脸跟施郝仁打招呼:“施哥……”
没想到话音未落,就听见了一道奶声奶气的呼唤——
“久久~daddy~”
晏久惊讶地挑了挑眉:“乖宝儿?”
由于晏久今天来拍定妆照,斯樾一大早就把帕帕送到了晏家,让爸爸妈妈帮忙照顾他一上午。
本以为甄禾理给施郝仁打了电话后,施郝仁会自己一个人来剧组,然而他竟带着帕帕一起过来了。
帕帕已经一上午没有见到心爱的久久了,此时一进屋就瞧见久久的眼前蒙着一条黑色布带,不由立刻抓住了施掰掰的手,害怕地哭了起来:“久久的眼睛~呜呜……施掰掰救命……”
久久看不到帕帕,久久会害怕得掉金豆豆的!
晏久听见帕帕在哭,不禁慌张地动了动腿,同时伸出手想要寻找一个支点,方便他踩在地上去哄帕帕:“乖宝儿,爸爸没事,来,爸爸抱……”
“别动。”斯樾一把搀住他的手臂,将人按回到了方才的位置,“我抱帕帕过来。”
甄禾理早在帕帕叫“daddy”的时候就关上门退了出去,此时的化妆间内只剩下一家三口零一个施郝仁。
斯樾走到施郝仁面前,毫不犹豫地把帕帕从他的怀中抱了过来,温声叮嘱帕帕:“daddy把帕帕放在久久怀里,但是帕帕不要碰到久久的脸,好不好?”
帕帕边哭边乖乖点头,小肉手胡乱地蹭着眼泪:“……呜呜……好。”
施郝仁龇牙咧嘴地看着满眼都透着温情的斯樾,又看了眼晏久:“你俩真是般配。”
斯樾淡然一笑:“那是自然。”
施郝仁:“……”你就不能谦虚点儿吗。
晏久接过哭声渐小的帕帕,指腹试探着方向,小心地蹭去了自家幼崽脸上的金豆豆,轻笑安慰道:“乖宝儿,爸爸没事儿,别害怕,这是假的。”
帕帕难过地扭着手指,哽咽道:“可似,可似久久看不到帕帕……”
“乖宝儿,乖宝儿你看这是什么?”晏久从背后捋出一绺顺滑的长发,拿在手中晃了晃后,问帕帕道,“你知道爸爸一会儿要干嘛吗?”
帕帕成功地被久久转移了注意力,认认真真地盯着那绺不属于久久的头发:“不叽到……”
晏久又抬起自己宽大的袍袖给他看:“爸爸一会儿要去拍照片啦,帕帕想不想看?”
“那久久为森么不穿袜袜~”帕帕低头望着久久的脚,噘起嘴巴,担忧地说道,“不穿袜袜会脚脚冰~”
“不会,daddy一直帮爸爸暖着呢。”晏久抬起腿,下一刻,斯樾的手就托住了他白皙纤薄的脚掌。
帕帕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命令自家daddy道:“就介样子,一会儿换帕帕帮久久暖!”
“你们一家三口也适当管一管别人的死活吧,”施郝仁背着药箱在旁边站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欺人太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