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紧忙出言制止:“坐下!”
苟酉的行为被场景所限制,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狠狠剜了白洛一眼,咬牙切齿地坐回到了椅子上。
白洛摆弄着桌上的盆栽叶子,轻嗤道:“你懂什么?”
这群愚蠢的人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只有他懂,只有他明白。
没有人知道,那个在公司年会上喝醉了的漂亮青年会茫然无措地靠在墙角,醉得直掉眼泪,那副样子简直……标致极了。
让人想一直、一直、一直地看着他哭。
想到这里,白洛痛苦地攫住了自己的头发。
可是他却嫁给了斯樾!他居然嫁给了斯樾!
所以白洛是要感谢斯敏的,若不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喜欢,他怕是永远都没有机会能以那么近的距离,去对晏久进行催眠。
“难道你催眠他的时候……”施郝仁皱紧眉头盯着白洛的眼睛,“就没考虑过后果吗?”
白洛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让人忍不住瘆得慌:“……如果我能‘真正’地拥有他,哪怕一天,我也愿意。”
施郝仁眯着眼睛推翻了他的话:“不可能,如果你想要对小晏做些什么的话,为什么不趁给他催眠的时候做?”
白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听不懂人话吗?”
“哈哈哈哈哈……”他忍不住埋下头,颤抖着肩膀笑了起来,笑了好半天,又抬起头看着施郝仁,接着说道,“我刚刚说……‘真正’,是指身、心。”
丁思胤几欲作呕地看着他,骂道:“……你可真他妈恶心。”
“我喜欢看着他因为我而展现出或欣喜、或痛苦的表情……”白洛用力地攥着拳,有血珠从他的指缝中渗出来,“我会很高兴……”
他慢条斯理地将手掌舒展开来,把掌心的血蹭在面前的实木桌面上,拖拽出了一条蜿蜒的血线。
斯敏害怕地看着他。
她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演变成现在的样子。
就算打死她,她也不敢相信,一直以来,白洛哥喜欢的人,居然会是她想要踢出斯家的晏久。
突然,她猛地想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她曾听见过白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她说——既然你那么讨厌晏久,那我们不妨修改一下剧情,让他喜欢我,怎么样?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不行,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让你和我大哥在一起,绝对不可以——
现在一想,白洛哥当时之所以会那么迅速地对自己妥协,无非是因为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够帮他把晏久从家里约出来。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在欺骗自己了吧。斯敏黯然地想道。
白洛说了这么多,却发现自己迟迟没有等到斯樾的反应。
为了能够顺利地分裂斯樾与晏久之间的关系,他做的功课属实不少,对斯樾的了解甚至不亚于斯正杰。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斯樾不是应该冲过来打他的吗?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
他双眼通红地看向斯樾,似乎非常期待他发怒,或是站起身来对自己动手。
那样,他就会重新燃起希望,他就可以对着晏久说——
看,久哥,斯樾根本不相信你,他只是在为了捍卫他身为男人的颜面而已,并不是真的在乎你。
只有我,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爱你的人。
白洛的目光充满了挑衅,甚至还带着一丝志在必得的病态笑意。
晏久不舍地挂断了和帕帕的电话,转身推开门,回到调解室中。
白洛近乎是贪恋地追随着晏久脸上的每一个表情,见他接完电话从外面回来,立刻说道:“……久哥,是帕帕想你了吗?帕帕好粘人呢,我真的很喜欢他,斯樾他根本不会对帕帕好的,你们如果分开了,我们三个会过上很好的日子的,我说过的,久哥。”
他口不择言地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承诺,只求晏久能够看他一眼。
施郝仁无法理解白洛的变态心理,只觉得这个人仿佛已经疯了。
晏久根本不看他,充耳不闻地坐回到了斯樾的身边。
斯樾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顺手替晏久掖了掖衣角,拉过他微凉的手指握进掌心。
他知道,在这间屋子里,无论是谁动手,他都不能动手。
白洛对久久存着龌龊的心思,会时刻注意着自己的态度。
所以他越是气定神闲,才越是会激怒白洛。
会让白洛觉得自己在他们两个人的面前,像个跳梁小丑。
事实确实如斯樾所想的这样。
见自己的挑拨离间没能激怒斯樾分毫,白洛不禁有些慌了。
“你觉得我很想打你,出口气对吗?”斯樾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