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廷约微眯起眼,任由他的舌尖叼住自己手指,不慌不忙地曲起指节,指尖轻轻逗弄着他柔软润湿的舌。
对上他眼底的促狭,沈绰脸上一热,松开口,裴廷约退出手指,还不忘帮他拭去唇边拖出的一点口涎。
“喝醉了你能不能老实点?”沈绰压着声音训斥了他一句。
裴廷约一声笑。
电话里宋峋大约听出了裴廷约在走神,愈觉尴尬:“那算了,我再考虑考虑吧,不打扰你了。”
挂断电话,裴廷约扭了一下脖子,神情更显懒怠。
锅里的汤在逐渐煮沸,沈绰抬眼一瞥他:“你还不去洗澡?”
“急什么,”裴廷约随手扯开两颗衬衣扣子,“待会儿一起。”
“刚你那位大学室友的电话?”沈绰换了个话题,“他还是想跟你一样当律师?”
“嗯,”裴廷约很散漫地应,“想是想。”
沈绰问:“为什么你觉得他不合适?”
“你觉得他合适?”裴廷约又将问题扔回来。
沈绰无语:“他是你朋友又不是我朋友,我怎么知道。”
“在法院十年还当不上正式法官,也算不上有多少人脉和资源,这个年纪才去律所,谁会搭理他,难不成跟那些刚毕业的学生一样从头开始?”裴廷约的语气里不乏嘲弄,“十年都升不上去,不是性格不行,就是脑子不行,在体制内平庸点至少能混吃等死。”
沈绰愈觉困惑:“你这么看不上你朋友,还能跟他做十几年好友?真不像裴大律师你的个性。”
裴廷约不露声色:“所以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个性?”
“无利不起早,”沈绰直白说,“一个没有多少人脉和资源的平庸公务员,哪里就值得你深交?”
“你也是个没有多少人脉和资源的平庸大学副教授,你觉得我图你什么?”裴廷约回呛他。
沈绰噎了一瞬:“我怎么知道你图我什么。”
裴廷约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逐渐下流:“脸不错,身材也不错,玩得也够花。”
沈绰确定了,这人酒还没醒。
刚盛出来的热汤就在他手上,要不是温度太高,他都想直接扣裴廷约脑门上去。
“喝汤。”忍耐着把汤碗往裴廷约面前一搁,沈绰回过身,接着收拾灶台。
裴廷约捏着汤勺,在那一碗加足了料的汤里慢慢搅拨。
沈绰转头见他不动,提醒道:“赶紧喝了,别一会儿汤冷了。”
裴廷约垂着的眼里情绪有些难懂,片刻,他抬眼睇向沈绰,又是那种玩世不恭的语调:“老婆,你还挺贤惠的。”
“……你是不是真的想挨揍?”
“上了床再打。”裴廷约斜倚在料理台边,捏起勺子悠悠尝了一口,——加了药材的汤味道不是特别好,也还算不错。
沈绰有点后悔刚进门时那一巴掌下手太轻了。
“除了小时候,很多年没喝过别人特地给我煮的汤。”裴廷约忽然说。
沈绰的动作一顿,裴廷约正在喝第二口,慢条斯理地品尝,似乎对这个汤颇有感触。
沈绰看着突然想到,这人之前说的父母很早就不在了,有心想问,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适问这些。
“厨艺有待长进,”几分钟后,裴廷约扔下汤勺,冲他一抬下巴,“下次再努力。”
“煮给你喝就不错了,不许挑三拣四。”沈绰把空了的碗拿过去洗。
裴廷约在一旁看着,沈绰站在灯明台净处,面色平和,不沾半点晦暗尘埃。
上楼、回房间,进门时沈绰想摁开灯,被裴廷约制止住。
“做什么?”沈绰疑惑问。
“你说做什么?”裴廷约抽下本就松散的领带,捉下他两只手并一块,在手腕上缠了一圈。
不等沈绰反应,他把人扛起来,走进房中,直接扔上床。
沈绰在天旋地转间半天才缓过神,裴廷约就坐在他身边,正在脱衣服。
沈绰抬起自己被捆住的双手:“你放开我。”
“不想放,”裴廷约靠过来,在他颈边很轻地摸了一下,“沈绰,你这样真叫人想欺负你。”
沈绰听着他这阴嗖嗖的语气,愈发觉得自己那碗汤白煮了。
床头柜的抽屉被拉开又推上,裴廷约手里多了样东西,轻拍着他的脸。
意识到那是什么,沈绰的呼吸逐渐急促:“你变态吧?”
“这玩意挺好玩的吧,”裴廷约看到他眼里的闪烁,颇觉有趣,“不过一个人玩有什么意思?”
沈绰:“……你想玩自己玩。”
仿真玩具不断拍在脸上、扫过唇边,触感太过逼真,沈绰想到某种可能,不禁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裴廷约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中,黑暗或许能掩藏窘迫和不安,但那些压抑的蠢动,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明明可以挣扎反抗,偏偏选择了默许和配合,更叫人想欺负他,——想把他弄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