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出门十分钟,季学崖把报纸拍在桌上,溜到卫生间对着墙上的镜子自言自语。
他捏着自己下巴:“谁老了不长白头发?五六十岁的人连一根白头发都没有,说出去多吓人。”
季学崖越看越满意,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他这一头白头发出门多有威严啊,那些新兵蛋子见了他都得给他敬礼。
韩蓉气色越来越好,街道的邻居们反而疑惑不解。按理说韩蓉退休后帮儿媳妇带孩子,肯定是一堆鸡毛蒜皮的麻烦事,谁家婆婆跟儿媳妇能相处融洽啊?
融洽是因为不常见面,婆媳只要不生活在一起就会很融洽,但凡一起生活铁定鸡飞狗跳。
可反观韩蓉,一去儿子家就是十天半个月,回来两天就又去了。脸上气色越来越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享福了呢。
谁不知道带孩子辛苦,还要帮着做家务做饭,比保姆都不如。
韩蓉在巷子口被人拉着,
“老韩啊,你这去儿媳妇家咋气色越来越好了?”
在邻居们的印象里韩蓉上班一直都是面色苍白,倒不是吃不起饭营养不良,而是工作忙,有时候忙久了甚至脸色发黑。
也就这两年她工作交接退休气色才好起来,但也不像现在这样面色红润,面相似乎都变得富态了,就跟电视里演的富太太似的。
韩蓉发自内心地笑道,
“我儿媳妇怕我睡眠不好,隔三差五就去同仁堂买燕窝,她经常跟人打交道,每隔半个月就能买回来一盏炖了吃。她不是学中医么,也不知道从哪捣鼓的阿胶,据说吃了对咱们女人身体好,天天给我吃。还别说,我每天睡得香,精神多了。”
邻居们听完羡慕不已,这哪是去当保姆啊,这是享福去了!
谁家儿媳妇要是能像小宋把婆婆当亲妈照顾,家里能安定不少。
“小宋还给我请了保姆,平时做家务都是保姆分担,我不想做饭就歇着看电视,在儿媳妇家里可比在家伺候老头子强多了。”老头子一个人在家就去吃食堂或者下馆子,反正家里给他留了钱。
有邻居表示不解:“你这也没帮到啥呀,你儿媳妇咋想的?为啥不直接请个保姆?你俩住一个屋檐底下不会吵架?”
“吵啥架?我儿子出差,儿媳妇学习忙家里只剩我跟保姆,自家孙子当得亲自看着,总不能把啥事都交给保姆当甩手掌柜。”
邻居们不理解,但听韩蓉这么一说又觉得有道理。
“对啊,保姆只是帮干活,孩子不得让亲奶奶带着吗。都说娶妻娶贤,你儿子挑了个好媳妇。”
大家深深认同,
“之前听谁说你儿子娶了个乡下来的姑娘连学都没上过,我们还想你家怕是得鸡飞狗跳不安宁,现在我们都羡慕你的生活。”
韩蓉捂着嘴笑:“你们的儿媳妇也不差啊。别光羡慕我,我家小宋同志总把将心比心挂在嘴上,她说都是我对她好,她感受到了心意,所以把我当成亲妈孝敬。”
韩蓉离开后,邻居们陷入沉思,将心比心就能改善婆媳关系,她们与儿媳妇的关系是不是也可以改变一下?
……
葛晴跟她父亲的事还没调查出结果,季惟清已经出差回来了。
宋时夏急急忙忙收好文件,季教授不在家她都在他书房写作业。书桌上摊着厚厚一叠合同,以及宋时夏临时借来的两本法律书,一大堆文件看的她眼花缭乱。
书房门口的季教授穿着风衣,手上拎着行李箱,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整理行李箱的资料。
宋时夏把合同压在书下面,镇定自若起身迎接他,
“你这件衣服我没见过。”
“出差来不及带衣服,回来发现降温了,这是前辈送我的衣服。”
宋时夏若有所思,难怪看起来有点复古风,原来是一件旧衣服。
她忍不住抱怨:“你这次出差真匆忙,我回家你都走了。”
季教授唇角漾起笑容:“我还记得,怎么突然想到上我的课?”
宋时夏单手撑腰先发制人,
“我还没问你呢,你不是说你只是普通教授吗?高级工程师又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一大堆我都没记住的头衔,难怪你工资高,隔壁谢教授工资都只有你的三分之一,他那才是普通教授的工资吧!”
季惟清单手掩着唇,但宋时夏还是眼尖发现了他在笑。
宋时夏委屈巴巴埋怨:“我想着咱家是普通教职工家庭,收入不高只能节省着花钱,那次动了你存折里的钱我生怕补不上窟窿……”
“顶多就是你年轻前途无限,年纪轻轻成了教授,等资历上去肯定能成为教科书级别的大人物,谁能想到你只有一步之遥。”
宋时夏越想越委屈,尤其是想到几年后物价飞涨,几万块钱不过是杯水车薪。两个孩子长大结婚买房是一笔重大开销,万一想做理财几万块钱也不够用,更别提家里的老人万一生一场病……
所以在姚雪姐提到一起做生意的时候她才没多犹豫就答应了。
早知道他这么厉害,她就继续躺平了,反正以他现在的地位,随便去一家科技公司挂名都能领到不少工资。
更别说季惟清是被聘请,除了工资以外还有奖金,以及他每次出差都是单独的工资,这些杂七杂八的收入加起来即便以后物价上涨,以他的高级工程师资历和教授的身份工资只高不低,养活一家几口完全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