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六将门推开,启元帝入内,房门关上,屋内只有他们父子三人。
第99章 驾崩
屋内三人谈了什么无人知晓, 约莫一刻钟,陈玉礼从房间里出来,顾静颜起身看向他。
“在这边等我?”
“好。”
顾静颜留在原地, 看看紧闭的内屋房门,又看看陈玉礼走远的方向,藏在衣袖下的手指缓慢的攥了起来。
“何时了?”
“回顾侧妃, 申时一刻了。”
“吉日过了。”
暗六默默的收回目光,吉时已过, 这婚是成不了了。
顾静颜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外屋,启元帝和陈玉卿在内屋无人敢进去打扰, 等的顾静颜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哈欠, 陈玉礼脚踩寒纱进来,内屋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父皇。”
“父皇,宾客已送走,沈贵妃同沈家叔伯已经碰了面。”
“回宫。”
“摆驾回宫!”
查韦博尖锐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外面的人自觉行礼让出一条路,正在同沈咏志说话的沈妤心头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沈淑清没入庄王府如了她的愿,却迎来了她的难。
顾静颜想问他们是不是也是现在回宫, 转头看向内屋,陈玉礼正在同陈玉卿说话,依稀能听到他低沉有力的叮嘱, 唤了声“暗六”。
“小人在。”
“再去打盆温水, 屋里那盆已经凉了。”
“是。”
屋里那盆水端进去时还是热的,不管屋子里有多暖和,片刻的功夫就从温水又降温回了冷水,就好像陈玉卿和姜懿的关系, 不管之前有多少暖意,都随着这场婚事回到了最初。
回宫的路上,陈玉礼有些疲乏的靠在顾静颜瘦弱的肩膀上,顾静颜伸手在离他轮廓一寸的地方临摹。
“喧儿,容华走了。”陈玉礼的声音不咸不淡。
“她还会回来吗?”
“也许吧。”
其实他们两个心里都清楚,姜懿这一走,几乎再没有相见的可能了。
成年人的世界都是在得与失中进行的,我们不过是不愿承认,那些曾经陪伴我们走过一段人生路的人,就这样再也不见。
宫门处二人分开,周远护送顾静颜回东宫,陈玉礼带着小谢子去了御书房,此时御书房里跪了一地的人,沈妤跪在最前面,狼狈不已。
陈玉礼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将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绕是跟着启元帝见识了不少,他也不敢相信真的会有人敢做那鱼目混珠的事情。
早些年的接生婆跪在地上,低着头浑身哆嗦,不敢看向另一边的沈妤,当初她替沈妤办了事之后没敢还乡,她做了亏心事怕被灭口,举家迁到了边城,就是担心有一天东窗事发牵连全家,在边城,东窗事发后她的家人还能跑到临国避难。
沈妤心底懊恼,当初就该早早安排好,人也不会跑的无影踪,现在又让她跳出来反咬她一口。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沈妤看向启元帝,心底绝望,当初后位悬空,她身怀七月,为了能够顺利做上后位,以为只要生一个皇子就能坐稳,哪能想到,冯家已出了一任皇后,启元帝又会让冯家次女坐上后位,她不甘啊!
“臣妾无话可说。”
“孤让你说。”
沈妤里讽刺的笑了起来,“皇上让臣妾说,臣妾不能不说,说什么?那段我不甘心的儿女情长吗?怕是皇上到时候又不让臣妾说了。”
“你可知此罪之过?”
“此事皆是臣妾一人指使,除了过世的父亲旁人皆不知,兄长也是被父亲所迫默认。”
“臣妾并非为沈家求情,只当初父兄二人因为此事闹的生疏离心,兄长屋中多年难安,如今事情被揭发,臣妾只求皇上放淑清一条生路。”
沈淑清身上还穿着大红的嫁衣,跪在地上听着屋中人说的话,每个字她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每句话她都听不懂。
这个时候她想到了前几日同沈师润的谈话,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每次她喊“父亲”从来没得到过回应,每次同她说话用的都是尊称,这一刻所有的事情明了,情绪复杂,她也曾担心过她不再是沈家小姐会如何,可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出身竟是这样的。
一想到自己的身份,沈淑清双眼怨恨的看向沈妤,都怪她,让她变成了一个笑话。
沈妤感受到了沈淑清的视线,此刻她却不敢同她对视,怕她会怨怼她,怕在沈淑清的眼中看到失望。
启元帝失望的看着沈妤,“孤以为,你是最懂事的。”
沈妤冷笑,“臣妾也曾这样以为。”
陈玉礼进来一直呆在拐角处,听到这儿悄悄的向后退了几步,退到了房门处,隐约只能听到里边说话的声音,却听不清在讲什么。
外面天色黑暗,各宫亮起了灯笼,御书房里的蜡烛也被点燃,沈妤被人带了下去,只说暂时幽禁在冷宫,待日后发落。
顾静颜听陈玉礼讲完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