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一个仪式感,不管味道如何,孩子在生日这天能吃到蛋糕都会很高兴。
白永宁觉得自己今天买的这个蛋糕太小了,给孩子当零嘴吃着玩还可以,不管其他人有没有给她买蛋糕,自己肯定得给女儿买个最大的。
如果孩子吃到好吃的蛋糕后,心里一高兴,对他的印象能改观那么一点点,对白永宁来说就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好在现在刚六点钟,夏天天黑得晚,还来得急去买。
店员说最近订蛋糕的人不多,她们店里材料都准备得很齐全。
如果赶着要的话,大概一个多小时也能做成一个蛋糕。
白永宁跑着去蛋糕店,订蛋糕,加钱加急,店员将他的要求报给店长,店长立刻安排师傅带着两个学徒先给他做。
订好蛋糕后,白永宁问店员:“请问你知道哪里可以买到笔墨纸砚?”
店员指了指对面:“那边文具店里就有。”
“多谢。”他穿过马路到达文具店,刚走进去就懵了,这铺子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满目琳琅的,该怎么找?
好在有老板听到动静从后面端着饭碗出来了,听了白永宁的要求,老板很快取出一支毛笔、几张宣纸以及一盒墨水。
白永宁付了钱又问:“你们这里有绘画的颜料吗?”
“有啊。”老板以为他是来给孩子买上美术课要用的工具,看他这么年轻,就猜他的孩子大概读小学,很快给白永宁拿来一盒小学生用的十二色彩色笔:“这个就是,附近小学的孩子都用这些,”
他还挺实在地说:“买太贵的没用,他们没几天就能弄丢几支,然后还得再买。”
白永宁:“……怪我没说清楚。”他想了想说道:“我要的颜料是画国画那种颜料。”
“哦哦,是您自己用啊?抱歉抱歉,我再去给你拿。”
老板拿出几样让白永宁自己选,白永宁挑挑选选半天,觉得这些颜料不太符合自己的要求,其实笔墨纸砚他也不满意。
可是老板表示,平时来她们这个文具店买东西的人,大多数是学生,一般不会买很专业的绘画工具,店里只有这几样,想要买更好的得去专门卖这个的地方。
白永宁只好在矮子里面拔高个儿,在了解一些店里其他东西的用途后,他顺便还买了一张硬卡纸、一个订书机和一盒订书钉。
买完东西,白永宁又转回蛋糕店,蛋糕店里有个供客人坐着吃东西的桌子。
正好没人坐,他跟蛋糕店店员借了几张纸,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然后在店里买一瓶水,借几个一次性水杯洗笔,铺好宣纸,打开墨水瓶。
大概二十分钟后,一幅富有童趣的小马驹戏水图跃然纸上,活灵活现极富童趣。
图右上方有题字——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好字!”一个洪亮的声音在耳边炸起。
白永宁习惯性挑眉,玩笑似的反问一句:“难道这画不够好?”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一抬头,才发觉自己旁边围着好几个人,还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画也是极好,没想到你年纪不大,竟然有如此高的书画造诣,果然高手在民间!”这老人家问他同伴:“老祁,这么一笔字,你写不出来吧?”
被称为老祁的老人家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宣纸上的书画,一脸心疼的叹息道:“可惜了可惜了,这纸太差,颜料笔墨都不够好,不过书画造诣极高,舐犊之情跃然纸上,完全可以令人忽略掉劣质的材料。同样具有收藏价值,年轻人,你这画卖吗?”
白永宁一看,这位老人家肯定是个痴迷这方面的人,自己要是不答应,他没准还真能用抢的,这种书痴画痴他见过太多了。
白永宁赶紧把画拿在手里:“不卖,这是给我女儿的生日礼物。”
“可惜了。”这小子动手真快,祁同源遗憾地看一眼那幅画,心想自己手快点就好了,这幅画卖给自己,小伙子自己也能再画一幅给女儿嘛:“你有没有兴趣再作一幅?我可以提供最好的笔墨纸砚,不画画也行,你就写一幅字,随便写什么。”
另外几个老人家也急忙表示,如果可以,自己也挺想收藏一幅,笔墨纸砚他们也有最好的,价钱好商量。
白永宁摇头:“不行,我还得去给女儿过生日。”今天,天大地大,不如给女儿过生日这事儿大。
几人忍不住羡慕起他女儿来,他们纠缠半天,白永宁还是不答应。
一看天色不早,再不走时间不够了,几位老人家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只好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还缠着白永宁问他家有没有装电话。
那架势白永宁怀疑要是自己说没有,他们可能会问他家地址,强行给他装上一个。
白永宁只好报上以前家里的电话号码,那个电话他搬家的时候,按照说明书拆下来了。
不过房子不是他的,他暂时没去电信局改地址,以后他们能不能找到他只能看缘分了。
这几个老人家离开后,白永宁才敢放下那幅画,开始布置起来,他画之前已经给画与字的位置做好布局。
现在只需要把四个边整整齐齐地折好,然后用订书机的钉子固定,最后再固定在硬卡纸上。
硬卡纸的四边再折起来,把宣纸被折起来的地方包好用钉子固定住,硬卡纸折起来的边画上一些木纹的样子再上色就成了。
看起来就像简单地表了个框,其实他在文具店看到有一种挺大的相框可以当作画框用,但他没买,他觉得自己做的更能体现出自己诚意。
大概一个小时后,白永宁终于带着一个双层的大蛋糕和准备好的画,坐上去秦家的公交车。
这个蛋糕店目前能做出来的最豪华的大蛋糕,一路上收获小孩子无数枚羡慕的眼神。
白永宁到秦家的时候,白秋秋正好洗完澡,跟姥姥一起坐在院子里乘凉。
她坐在稍矮的小板凳上,脑袋靠在姥姥膝头晾头发,包雅琴手上拿着蒲扇,轻轻给她扇风。
听到白永宁的声音时,白秋秋还以为是自己等得望眼欲穿而出现的幻觉,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是爸爸来了!”
“对,是他来了。”包雅琴看外孙女激动的样子,以为孩子敏感,虽然不知道大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却多少能感知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想到孩子会因此感到不安,她心疼得不行,看看大人的事情把孩子折腾成什么样了,怎么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呢?如果白永宁真能改过自新,对孩子来说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