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句话前半句疾言厉色,但当目光撞上余晚之后,后半句陡然转了个调。
余晚置身事外地看三人演戏,直到现在才开口说第一句话,“我也想知道。”
余晚处惊不变,孔有才虽然是这个部门的主管,却没有她的气场。他掩饰地干咳了一声,最后还是决定将苗头转向方晴。
方晴见两人的视线都转向自己,只能摇了摇嘴唇,硬着头皮道,“是我让她负责报价单的,没想到会犯这个错误,都是我不好,没有再检查一遍。”
见她一脸楚楚动人的可怜相,余晚在心里冷笑了声,没兴趣在这里陪他们唱大戏,她弯起手指敲了敲桌面,道,“既然都是她的错,错也认了,那我可以走了吧?”
没想到她的脸皮会这么厚,方晴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孔有才为之气结,老半天才忍着脾气道,“黄总执意把事情搞大,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得上报给谢老爷子。”
余晚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走之前,丢下一句话,“我们下班谈谈。”
孔有才一怔,一时半会回不神,这不该是他的台词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有存稿,正文完结,大概还有十五六万字左右,一天两章,争取一个月里搞定。
另外,感谢大家不离不弃,很抱歉拖了那么久,但关键是,居然时隔这么多年我还能完结。哈哈哈哈,自己都觉得很牛逼
第74章 2020.06.24
孔有才自以为想出了一条能把余晚赶走的锦囊妙计, 按捺不住心底的沾沾自喜,等不及事情办成,就迫不及待地给谢晋亨打去了电话。本想邀功,没想到自己的计划才说了一个头, 就被劈头盖脸地浇了一盆冷水。
“你要是只有这点智商, 趁早给我从这个位置上滚下来。”谢晋亨冷冷地丢下一句, 便把电话给挂断了。
耳朵边已经传来嘟嘟的忙音,孔有才还维持着握手机的姿势, 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谢晋亨的当头一喝,让他骤然清醒。这些日子天都市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也是有所耳闻的。一个握着一手烂牌的人, 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翻身成为炙手可热的上流名媛,其手段可见一斑。就凭自己这不上台面的伎俩,想把她赶走, 简直是痴人说梦。
对付余晚这种人, 只有先示好, 然后静观其变。所谓敌不动我不动, 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在她放松警觉的时候, 给出致命一击。而像他这样一上来就给个下马威,让对方有所防备,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到时候, 可别她人没走,自己却被拉下水。
这么一想,孔有才更是背后冷嗖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在窗前来回踱步, 在心中思索着各种补救方案,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到了下班时间,脑中还是没有一个成型的计划。
这时,内线电话响了,他下意识地接起电话,里面是一个女声,低低地叫了一声孔叔叔。
孔有才下意识地向落地窗外的办公室瞥了一眼,见外面没人注意自己,这才带着责备地压低声音道,“不是让你在公司里别这么叫我。”
电话那头沉寂了几秒钟,随即那个女声又道,“我有事和您说,今晚我们见一面吧。”
孔有才皱起眉头,刚想回绝,就听对方继续道,“是关于乐怡。”
听到这个名字,原本到了嘴边的拒绝话又被吞了下去,道,“那行,晚上我去你家找你。”
通话结束,孔有才没心思继续在办公室里待着,拿起外套和公文包,匆匆出了办公大楼。
像他这种级别的,公司是配有专车和司机的,平时司机都准点侯着,但今天不知怎么的,已经在大门口等了十多分钟,车还是没有来。
孔有才等的有些不耐烦,摸出手机正想联系司机,这时,一辆耀眼的红色敞篷车从停车场窜了出来。
车子在孔有才面前停住,尖锐的刹车声摩擦着空气贯穿耳膜,孔有才被视觉听力二维一体地惊了一跳,摸着胸腔里一颗砰砰直跳的心脏,忍不住就想破口大骂。
“怎么开车的,不长眼的……”
话音还没落下,一个女声就横空传了过来,“孔总,您这是上哪去?”
语调中带着三分慵懒,七分凉薄,孔有才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头皮一麻,下意识地望过去。
驾驶位上坐着一个光彩夺目的大美女,这人可不正是余晚。
余晚嘴角勾起,眼眸弯弯,似笑非笑地看着孔有才。这明明是一副绝世盛颜,却让人心存战栗。
孔有才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这不是下班时间到了,我准备回家。”
余晚挑起眉头,提醒道,“你忘了,我说过下班后要找你谈谈。”
孔有才眉心一跳,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推辞,“明天吧,今天和人约了有事。”
余晚意味深长地重复着他的话,一双眼眸精锐而犀利,拉长的语调陡然向上一提,“该不会是约了公司的人商讨怎么让我快点滚蛋的事吧。”
这话说得一针见血,不留半分余地,让孔有才一时心虚气也短,想要呵斥,偏偏对方还是自己不能得罪的人。
他擦了把额头渗出的汗珠,扯动嘴唇讪笑,“怎么会,是您想多了。”
余晚没在这个话题上绕,随手拍了下身边的副驾驶,道,“上车,我送你一程。”
孔有才吓一跳,立即婉言谢绝,“哪敢劳驾。”
余晚就意简言赅地丢下三个字,“不劳驾。”
孔有才还想说些什么,却见余晚那对深色眼珠微微一转,两道视线轻轻巧巧地朝着自己飞来,有若实质般的刺在脸上,如同两把刀。他的心脏漏跳一拍,顿时闭了嘴,开门上车。
余晚手指一动,按下锁门键。那凭空响起的吧嗒声,让孔有才心脏剧烈一跳,一时间,浑身都是僵的。
余晚道,“系上安全带。”
就算她不提醒,他也会这么做。
余晚取下插在头顶的太阳眼镜重新戴上,打了个向外的方向盘,脚下一踩油门,车子立马就跟一头发怒的公牛,猛的一下窜了出去。孔有才胸腔里那颗可怜的老心脏,顿时被抛到了半山腰 。
现在是腊月,风刮在脸上不但冷还疼,像一把把磨尖了的冰锥,真正是刺骨寒风。
孔有才毕竟年过半百,身体素质再好,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缩在大衣里一个劲地发抖。
余晚从后视镜中瞥了一眼抖成筛子的孔有才,终于良心发现似的拉起了敞篷,风和呼啸声一同被关在外面,车内一下子暖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