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起来像是专业人的手法。
余晚四处走动,查看了之后,又走了回来,对曾小慧道,“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你是说,洪亮程还不打算放过我。”曾小慧不由愤怒起来,“他把我家都弄成这样了,他还想怎样?”
“不。”余晚纠正,“我的意思是,不是洪亮程干的。”
曾小慧一愣,“不是他,还会有谁?”
余晚蹲下身体,从地上捡起一张曾小慧和哥哥曾小智的合影,递给她。
曾小慧的脸色变了,沉默半晌后,道,“千禧制药!”
.
。。。。。。
余晚不想直接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以免引起对方的反抗心理,所以她用一种隐晦的方式提醒曾小慧。所幸,这姑娘并不笨,一点即通。
曾小慧低头看着照片,问,“你怎么确定是千禧制药做的,而不是洪亮程?”
余晚井井有条地道,“第一,地上的这些书不对劲。你书架上的阅读刊物少说也有两三百本,而且很多还是你哥的专业书,一本拿在手里都嫌重,更别说是一套。如果是洪亮程来找你泄怒,他扔几本分量轻的薄皮书,这可以理解,但为何要大费周折地把一套书拆开,一本一本地拿出来扔?第二,你所有的衣柜、大厨、矮柜都被拉开,里面的衣服内衣袜子全都被扔了出来。第三,冰箱也被翻过。如果这些人不是有心理疾病,那只有一个原因,他们不是针对人,而是针对物。”
余晚逻辑缜密,分析的头头是道,曾小慧在一边听了,拼命点头赞同,“对,你说的对,我也这么觉得。”
余晚继续道,“如果这事和千禧制药有关,那就一定是冲着你哥来的。”
曾小慧忍不住叫道,“可是我哥已经死了呀!”
“也许他给你留下了什么东西。”
“他只给我留下了一笔钱。”
“除了钱呢?还有没有其他的,比如光碟,u盘什么的。”
她摇头,“没有。我哥的遗物,除了工作用的笔记本,其他我都收着,也没别的,就是一些书和衣服。”
余晚,“你再好好想想。”
一下子发生了那么多事,曾小慧不过一个大学生,哪承受得了?越是逼着自己想,越是千头万绪乱成麻。
她沉默了一会儿,再度摇头,“真的没有。我想不起来。”
余晚见她像没头的苍蝇,一脸六神无主,便没再继续追问。
曾小慧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问,“如果,我是说如果,事情真的像你推测的那样,那些人是冲着我哥来的。你说,我哥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被人害死的?”
其实,余晚也是这样怀疑的。毕竟曾小智死得十分突然,而且,同时千禧制药又突然出了医疗事故。外人所见的巧合,必然有一定的原因。不过,余晚不想引起曾小慧的恐慌,所以回答得模棱两可。
“这个不好说,毕竟,警方确认你哥是自杀。”
之前没细想,现在经余晚一点拨,曾小慧越想越可疑,“但我哥不像是会自杀的人,消息传来的时候,我和安馨都惊呆了。”
“安馨是谁?”
“我哥的女朋友,不,应该说是未婚妻,他们都打算明年结婚了。”
余晚,“你哥哥死的确实蹊跷……”
话说到这里,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曾小慧心口一紧,差点没叫出声,急忙伸手抓住了余晚,一脸紧张地望向大门。
“他们,他们会不会又回来了?”
余晚比她胆大多了,安抚了一下曾小慧后,拉开嗓子问,“是谁?”
“我是开锁师傅。”
两人面面相觑。
曾小慧仍然紧张,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余晚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轻松,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大门没有关上只是虚掩着,余晚从门缝中隐隐瞧见外面站着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工具箱,一眼看上去也不像是坏人。
余晚将门打开,对师傅道,“我们这儿遭了贼,您能不能帮我们换一个保险一点的锁。”
开门师傅道,“现在除了监狱,哪里的门都能被撬开。”
话是这么说,但当他走进来看见屋里的惨状后,立即转口道,“要不我给你装两个锁,一个是正常的三保险,另外在大门的顶部,再给你装一个插销。不过,这个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遇到专业扒手,还是能撬开。”
余晚忙道了谢,多一个锁,多一点安心。
这师傅是个话痨,一边工作一边道,“你们俩这是得罪人了吧,一般小偷哪会把家弄成这样。”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果然,曾小慧听了后,脸色一变,眼底尽是恐慌。
余晚倒是面不改色,对师傅道,“我们俩都是大学生,连社会都没踏进,能得罪谁?”
师傅,“这倒也是。现在的小偷啊,真是越来越不讲盗义。找不到钱,就故意使坏,我上次去修锁的那一家,也是家里遭了贼。小偷摸进家,没偷到值钱的,就给他们在桌上拉了一泡屎。你说恶不恶心?”
余晚揶揄道,“这么说,那我还要谢谢他们没在我家桌上拉屎。”
师傅没听出她语气中的调侃,一本正经地道,“是啊,所以,这家人后来每次出门,都会在桌上供个几百块钱。唉,现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治安也越来越差,反正倒霉的总是我们老百姓。”
师傅唠叨了半晌,终于把门给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