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问她:“之前你才是陈巍然的绯闻女友,很多媒体都拍到过你们成双成对,陈巍然也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说喜欢你,但今天他突然自爆和冉灵玉的恋情,这是否说明之前的一切都是你们两个在炒cp?”
本来心情就处于一点便炸的盛柏丽听到这个记者的犀利提问后,仿佛□□桶点燃了引信一般。
她微笑冷声道:“好像那些话都是他说的吧?跟我有关系吗?”
“……”
她依然保持着那礼貌又不失不悦的微笑,冷然看着记者们仿佛捡到宝一般刷刷刷在本子上记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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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动过后,盛柏丽就后悔了。
周蕾像泼妇一样指着她的鼻子骂了她一个多小时。
“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一百八十线谁也不认识的小演员了,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你能不能以后在公众场合有点分寸?陈巍然他不就是公布恋情抢了你风头嘛,你们关系那么好你还不能让让他了?你这个人就是说话不过大脑,你自己回去品品你说的那些话,字字带刺,网上已经开始有各种各样的神奇解读了,下一波人身攻击的大浪潮就在赶来的路上你信不信?!”周蕾每说一句就大力戳一下正在卸妆的盛柏丽,“既然不会说话,那以后就谨言慎行,能少说话就少说话,我已经放弃让你学会打太极了。只能这么想,接下来好几天的热点新闻,你都能跟他们紧密连在一块,也算是进一步提高知名度吧。唉,你啊你……”
经周蕾提醒,盛柏丽摘下敷在两只眼睛上的化妆棉,陷入了深深的反省与自责当中。
她并不是真的不会说话,她只是不想轻易地改变自己的处世态度,她本来就是演戏的,她不想在平时的生活里也戴上面具。
她习惯了怼人,习惯了逞口舌之快,可是当这种习惯被带到了公众视野中,就会迎来五花八门的解读。她今天所说的那几句带着隐刺的话,足够让她的名字与那对狗男女捆绑在一起好一段时间,这么一想,她就跟吞了一万只苍蝇一般恶心。
凌晨1点,她洗完澡,躺在床上删照片。
那些照片承载着她和陈巍然认识两年多来的所有美好回忆。
她没有像大部分分手的女孩儿一样,哭哭啼啼地把每一张属于过去的照片都仔仔细细地看上一遍,小心翼翼地翻开心中的记忆匣子找到对应的故事品味一番,再犹豫不决地按下确认删除的键。
她向来果断坚决,雷厉风行。
盛柏丽打开相册,直接根据小图,把每一张与陈巍然有关的照片都勾选上,毫不留情地一键删除,半点留恋都没有地打开所有社交软件将陈巍然拉黑,然后将陈巍然亲手为她设计的,她去哪儿都带着的小兔子毛绒玩具剪成稀碎,扔了出去。
“家里还放了不少跟那谁有关的东西,等休假的时候一次性清理掉!”她心道。
如同扫荡垃圾一般,盛柏丽做完这一系列工作之后突然觉得一身轻松,好似体内的毒素都被排出了体外。
于是,她的肚子开始叫了。
……好饿。
本以为忍忍就过去了,可她毕竟一整天都基本处于空腹状态,生理需求让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烤串、啤酒、火锅、炸鸡等一系列大排档夜宵黄金单品。
“不管了,本大爷要去撸串!”盛柏丽披了件外套,戴了副黑框眼镜和一顶棒球帽,揣了点零钱便撸起袖子往门外走去。
刚出酒店没多久,就见一副巨大的双人广告屹立在面前,好似是刚刚挂上去的,边上躺着一堆杂余的工具,不远处还有几桶油漆,是用来粉刷广告边缘墙框的。
这是陈巍然和冉灵玉的巧克力双人广告。
一个她从未听陈巍然提起过的广告。
她攥紧拳头,当做没看见一般转身疾步离开,可还没离开多久,她便好似化身为一只愤怒的母豹子,“唰”地一下冲了回来,随手拎起一桶红色的油漆,狠狠地往那眉目传情的两人的脸上泼了上去。
泼完还不解气,她拿起刷子,在广告牌前的地上写上了大大的“狗男女”三个大字。
“哈哈哈哈哈哈——婊/子配狗,天长地久!陈巍然,你个王八蛋!我对天发誓我会越来越好,我会过得比你好一万倍,赚比你多一万倍的钱,找比你好一万倍的男人!我要让你到最后悔不当初抛弃我,腆着脸来求我给你一条可以继续在这个圈子里混的活路——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
她仿佛在癫狂大笑,可是仔细看的人才知道——
她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