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人接过下半句,“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大师兄也背得这诗?”
转过头,男人目色灼灼,天水倒映在澄澈瞳孔中,眼底尽是她。
赵既怀点点她的鼻尖,“垆边人在啃玉米。”
作者有话要说:啃玉米的仙女也是仙女!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出自韦庄《菩萨蛮》
第37章 他翻车了
“小白可有乘过江南小舟?”
“咦?”
行河岸过桥一沿,便见得芦苇木栏板之外停泊了几叶小舟,舟船上的船夫盘坐甲板闲谈唠嗑,等待要游湖泛舟的客人来生意,靠岸最近的船夫见了人来,连忙起身走到船头,“二位可是要乘船?”
赵既怀颔首,走近小舟,脚尖轻点,便盈盈落于甲板之上,再回过身朝钟白伸出手,“上来吧。”
钟白提起裙摆伸手够住赵既怀的掌心,一只脚才踏上甲板,便觉意外的摇晃,下一瞬,掌心被人收紧,她落到了甲板上。
饶是活了两世,钟白也未曾乘过船,初次上甲板,只觉脚下晃晃悠悠,纵是停泊的状态,水流暗涌也使得船只轻轻摇摆。
掌心包裹住的温热骤然松开,再沉稳落在白皙腕间,“且先进船舱坐坐,甲板上晃。”
带钟白进了船舱坐好,男人放下怀中大大小小的锦盒,走到甲板上与那船夫交代几句,说话时,锐利眸光眯起,便瞥见河岸上那抹蹦蹦跳跳欣喜靠近的黑色小影。
……
仙鸽生的白嫩俊俏,愿意放下身段与人为善时,是极讨人喜欢的,只从街巷摊贩面前走了一圈,怀里就已经被热情婶婶叔叔们塞满零嘴,小孩高兴地眯着眼,难得地觉得,做个小孩也不错。
忽然,他脚步一顿,瞥见岸边两人上了船,小孩面露喜色,他也没坐过船呢!
于是他兴奋地迈着小短腿向那小舟奔去,心情是阳春三月时速两万里的流云,逍遥快活。
只下一瞬戛然而止
冷然声音从船头男人的眼中射来:不许过来。
小孩停住脚步,瘪嘴,“哦!”
与船夫交代几句,男人掀开遮帘,俯腰钻入船舱。
船舱空间不大,仅一榻一桌,两人促膝坐在桌案两侧,也不觉狭隘,船舱里一时落了安静,钟白忽然坐直,“大师兄,仙鸽呢?”
赵既怀笑,“他还在街上疯玩呢,可不愿随我们坐船。”
岸上小孩:呸。
船夫逐渐划开了浆,小舟随着桨叶摆动缓缓泛出河岸。
由着赵既怀交代,夫人未曾坐过船,许会觉得不适,烦请船夫划得慢一些,稳一些,老船夫便使得桨叶起落尤为轻缓平稳,钟白确实未有不适。
钟白单手支在小桌上,目光所至湖畔市集缓缓移动,不禁喃喃自语,“若是来杯酒便好了。”
男人收回船外视线,目光在那樱唇粉腮上滑过,低声应了句,“还不是时候。”
“什么?”
赵既怀移开视线,“没什么。”
钟白偏了头,下巴搁在掌心,乌眸熠熠望着眼前人,“说来,今日便是大师兄的生辰了,大师兄可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你不是给过了?”赵既怀挑起腰间佩戴的玉佩。
“那个不算,那个提前给过了,我是问大师兄有没有今日想要的礼物?”
赵既怀笑,“今日还未过,且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说时,船夫低头在船舱门口问道,“二位贵人,前头便是咱们水城的泛游湖了,那儿景色辽阔壮观,是不少人泛舟的去处,可要去前头看看?”
男人颔首,“且随船家的意思。”
船家便回了甲板上再起桨叶,缓缓直行而去。
小舟逐渐远离了河岸,便也听不见了河岸上的嘈杂,只剩了桨叶摆动发出的潺潺滑水声。
钟白倏然问起,“大师兄离了潜山帮之后,身上印记可有什么反应?”
男人摇头,“并无。”
“哎,怎会有这般不负责任的印记。”钟白轻叹一声,升仙之路真乃曲折啊。
赵既怀挑眉,微吊利眸中闪过一丝玩味,“小白这会倒是说起负责任来了。”
……
咦?
钟白不明所以,忽然,脑门上挨了一记弹指,她轻呼一声,脑海里闪过洛城在大师兄床上醒来的场面,还有温热呼吸喷洒在耳畔,男人极尽暧昧的那句,“小白睡了哥哥,可有为哥哥负责?”
一股热气很快从下爬上耳根,直漫头顶,钟白不自然地别了眼,看向船舱外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