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朴实,很有想象!
温宴再看了眼数字,去掉那两万,余下的四位数,打头的还是个一。
堂堂定安侯府,穷得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她还算是有料想到的,毕竟前世时都分府卖地了。
温子览受得刺激更大,他根本没想到账上真就这么惨。
要维持一家人以侯府规制体面的生活,要养这么多家仆,要让他们两兄弟在官场上日常应对时不至于捉襟见肘、失了体面,这一千多两的银子,实在算不得宽裕。
他不管府中事务,却也不会不知油盐贵,若真只有这么些,应对完开销,留下些应急的,确实挪不出几百两给他走门路了。
“我们家,”温子览纠结极了,“我们家竟然这么穷了?”
曹氏已然是豁出去了,毫不犹豫地冲温子览点头:“库房里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能拿出去变卖,只能当个摆件,底下庄子铺子还有一些进项,但也不丰厚,我们家就是这么穷了!”
温宴没有插话,她迅速了翻完了三册。
然后,她想给曹氏鼓个掌。
就这么些能动的银子,曹氏让定安侯府的衣食住行没有露一点怯,表面上看着依旧风光,还把账做平了,没有继续亏空。
真的是有本事!
第99章 她也不背
温宴放下了账册,看向曹氏,真心实意道了声“叔母辛苦”。
曹氏嗓子眼一酸,她是真的很辛苦!
有钱能随意周转的人家,认真打理中馈,而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都是一件很繁琐、劳心的差事,何况是自家这个状况。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天知道她这么多年八个瓶子七个盖,挪得有多不容易。
结果,先前没落到半句好,三房都怀疑她故意攥着银子瞎喊穷。
现在好了,总算是有人看到她的努力了。
“得辛苦啊,一大家子,侯府的匾额还能撑得住,结果却因为钱过不下去了,这传出去……”曹氏叹了一声,“全天下都得笑死了。”
这么一说,温宴一下子就领悟了。
前世后几年分府卖地,有人说他们是家道中落,但却极少有传温家连空壳子都撑不住了的。
因为桂老夫人过世了,温家不再是侯府,那把祖宅里僭越之物拆了,把多余的院子卖了,也算是一种“名正言顺”。
毕竟,那时候的温家比现在只会更穷。
温慧、温婧出阁得给嫁妆,温辞、温珉娶媳妇也要花钱,这些不是小数。
温宴自己嫁入京城,府里也给了她一份,不算多,但也不至于寒碜得拿不出手。
借着不再侯府的机会,开源节流,多一笔进项,又能少很多家仆开销。
只要后续运转得当,以曹氏持家的手段,应当能让家里人过得无忧些。
想来,若不是今儿逼着桂老夫人来面对这个问题,怕是要等到老夫人西去的那天,二房才会和三房说实话。
温子览沉默了一阵,开口道:“二嫂的确不容易,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府里每个月的进项就只有这么些?
这几个月的收入,除了我和二哥的月俸、朝廷给母亲的俸禄,庄子和铺子的收成不该这么差吧?
还有,侯府这么多代,为什么就剩这么些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用空的?”
曹氏抿了抿唇:“既然三叔问了,我知道的肯定都答。
铺子、庄子,除了临安城里铺子和边上近一些的庄子,其余的好多年前就卖了。
不是我经手卖出去的,我只看到过买卖契书。
经我的手出去的,只有城西那家布庄。”
温子览一愣,道:“去年卖的那家?”
“是,为了赎宴姐儿和章哥儿,”曹氏道,“当时我们账上能动的现银就那么些,我和老夫人商量着卖铺子筹,可我们转得急,卖得价钱很不理想,就只好添上账上的那些,并一块先凑了个四千两送去京里。
当时想的是走走门路,让姐弟俩少吃点苦,也是老天保佑,夏太傅的学生们凑了剩下的,就先把章哥儿从里头接了出来。
可赎宴姐儿,真的是一时之间,哪里再去弄一万两?
还好还好,我们当时也不知道是谁,把宴姐儿赎出来了。
宴姐儿前阵子跟我说,是公主出的。
不然,现在其他铺子庄子的,可能也都卖空了,还卖不上价。”
曹氏越说,越觉得委屈。
不是单为了她自己,也为了温宴,再想想嫁妆上吃亏的温鸢……
其实并不是她们任何一个人的错,最后都在为此找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