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那你想怎么样?”
她真拿他没法子了!
殷承祉绞痛着的心脏像是被一股暖流裹住了,瞬间治愈了所有的伤痛,“我想怎么样都可以吗?”
冯殃一咬牙,“是!”
“我想要师父一直好好的!”殷承祉没有再说些大逆不道的话,“我想要时时刻刻都能见到师父!”
“阿承……”
“这也不行吗?”殷承祉真的哭了,“我再也不会对师父无礼,再也不会说些让师父恼怒的话,我们就像以前一样,这也不行吗?”
冯殃闭了闭眼,“行!可以!”
“真的?”殷承祉大喜过望。
冯殃咬牙道:“我何时说过谎话?”
“你说过!”殷承祉却道,“你说过你不会有事,可你却……”
“阿承。”冯殃打断了他的话,“都过去了。”
过去了。
过去了!
殷承祉忽然又扑了过去,却没有半点旖旎冒犯之意,只是像是一个受伤的孩子寻求长辈的呵护,“师父……”
冯殃又叹了口气,抬手抚摸着他的头,像是从前那般,“好了,都过去了。”
“好!都过去了!”殷承祉没有放纵太久,他没有忘记那晚上他哭的太狠了,让她恼火的差点又晕厥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他松开了手,又端端正正地跪着,“师父你休息吧,徒儿再也不会打扰师父!”
“你就跪在这里?”
殷承祉笑着,却笑的比哭还难看,“我不能离开……我睡不了,师父……我……”
“你多久没睡了?”冯殃问道。
殷承祉没回答这个问题,“师父你休息,很晚了,你休息吧。”
冯殃似乎又恼了,扬手给落了床帘。
殷承祉低头无声笑了笑,这就够了,够了,不能太贪心,殷承祉你不能太贪心。
忽然,床帘后伸出了一只手。
殷承祉倏然瞪大了眼睛,“师父。”
“手。”冯殃道。
殷承祉伸出了手,颤抖地握上她的,“师父……”
“睡吧。”
殷承祉忽然间停止了一切喜怒哀乐,在这一刻,似乎什么都停止了,“好……好!”他就这么坐了下来,握着她的手,趴在了床沿上,“我睡……睡……”
师父还是在乎他的!
还是在乎他的!
“师父……别……别不要我……”
这是他这么些日子以来睡的最好的一晚上了,哪怕这样睡根本便没有个舒服可言,然而,不只是乐极生悲,还是真的他有悖人伦大逆不道惹了老天爷惩罚,他师父病了,师父竟然病了,从他遇上她的那一日起,她受过伤,昏迷过,但是从未病过!
可明明错的是他,为何要惩罚他师父?
为什么?!
冯殃是病了,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病,虽然只是很寻常的风寒之症,可她却没有多余的心思来为自己这头回生病而感想些什么,因为她养出来的好徒儿一张恨不得就去死来换她健康的脸,让她不得不将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免得他真的一头撞死!
“不过就是个小风寒罢了,你一副我要死了的模样做什么?”
“你不许胡说!”
“注意言词!”她是他师父!
殷承祉所有神经都绷紧了,“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伤?还没完全恢复吗?都十六年了……”
“十六年很长吗?”冯殃说道,而说完便有些懊悔了,“好了,别一惊一乍了,过两日便会好的!”
“师父……”
“你再吵我恢复的更慢!”
“好,我不吵!”
殷承祉是不吵了,可是这时时刻刻盯人的状态也很是让人抓狂,若换个人的话估计早受不了了。
可冯殃是谁?
他师父!
把他养成现在这样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