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不吃!”叶晨曦将食盒丢下,“要不是姐姐不喜欢我与你吵闹,你以为我会来找你?见了你我就觉得恶心!”
“你!”殷承祉咬牙忍了忍,他不和一个小姑娘计较!师父也不喜欢他这么小心眼为难一个死了父亲的孤女!
叶晨曦定定地站着,挑衅说道:“怎么?真不敢吃了?没想到堂堂皇帝的儿子居然会怕了我这么一个孤女!”
“你父亲”
“不许提我爹!”叶晨曦喝道,星光下的小脸一片森寒。
殷承祉也不想提及,可师父要留下她,往后他们少不得要往来,“你父亲之死非我们所愿,若你要责怪,我们也不会说什么,可叶晨曦,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很清楚谁才是杀你父亲的凶手!你这样子处处找我麻烦”
“你舅舅害死了我爹,你爹抢走了我的母亲!”叶晨曦一字一顿地咬牙说出,“我还不能找你麻烦了?”
殷承祉也恼火了,“你爹一事我无话可说,可叶晨曦,没有人抢走你母亲!是她自己贪恋富贵权势不愿与你父亲在深山过活,是她自己千方百计要进宫!为了进宫为妃,她连安家都差点毁于一旦!她在后宫兴风作浪,迫害宫妃戕害皇子,将我母后逼到了绝境!我在锦东九死一生也是拜她所赐!”
“你闭嘴!”叶晨曦冲了上前,像只张牙舞爪的野兽。
殷承祉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待在军营吗?不就是想伺机报仇吗?可我告诉你叶晨曦,哪怕你杀了我舅舅,你的仇也报不了!相反,还会成全了你母亲心愿!让她更加的肆无忌惮染指朝政!”
叶晨曦伸出手要恰他的脖子。
殷承祉轻易便避开了,“我心情不好不欲与你纠缠,滚!”
叶晨曦还是继续动手。
殷承祉轻而易举地便将她摁住了,“叶晨曦,你聋了是不是?”
“放开我”
殷承祉用力将她甩开,“你有本事就去京城找罪魁祸首,在我这里逞什么威风!”说完,便甩手而去。
“你站住!”叶晨曦喝道,声音中带着哭腔。
殷承祉是真不想将事情闹大,师父留下她便是要护着她,他不能让师父为难,狠狠地吸了口气,转过身,“叶晨曦,我们都不过是上一辈恩怨下的受害者!”
叶晨曦双眸含泪,浑身依然颤抖,先前的张牙舞爪变成了悲怆柔弱,“你说的没错,我们都是受害者,所以我来了!”她咬着牙,似乎仍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坚定地做出了决定,“我知道谁才是罪魁祸首,我在军营里更知道崔大将军为百姓做了什么!我很清楚那位安贵妃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都知道都清楚!我叶晨曦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我更不会恩将仇报!”
殷承祉愣了愣,“你”
“冯姐姐是你师父,她不喜欢我与你一直争锋相对!”叶晨曦继续道,“所以今夜我来了!”
殷承祉有些明了她的意思,“你是来”和解?
叶晨曦上前将地上的食盒提起来走到了旁边的石桌边上,将食盒里面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放在了石桌上,屋廊下的烛火照出了一桌子的佳肴,还有酒,“我们和解。”
殷承祉还是惊讶,“你”
“这一杯我先喝了。”叶晨曦径自倒了一杯酒,“算是之前针对你的道歉。”说完,便一饮而进,应该是平日很少喝酒,所以喝下之后便呛咳起来,“咳咳咳”
殷承祉皱起眉头,“不会喝便不要喝!”
“怎么?四皇子殿下不愿意与我一介孤女和解?”叶晨曦却道。
殷承祉吸了口气,“你若愿意和解那是再好不过!”他怎会不愿?若是她愿意和解往后便能少些麻烦,可是她真的愿意吗?前一刻还恨意慢慢,下一刻便要和解?
叶晨曦自嘲地笑道:“看来你是不信我了。”
殷承祉便是不信也不能说出口,“师父说了今晚练不好这套刀法便不能吃饭。”
“连一杯和解酒都不能喝?”叶晨曦讥笑。
殷承祉盯着她。
“还是你真怕了我在里头下毒?”叶晨曦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冷笑道:“你的胆量可比你父皇小太多了!”
殷承祉呼了口气,“好!”不能再让她闹下去了,万一真疯起来以她的身份也真会带来大麻烦!如今崔家已经如履薄冰,若是让安氏知道她还活着,怕会更加发疯要将崔家置之死地!“我们和解!”说完,便举起了酒杯一饮而进。
叶晨曦笑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灿烂到了让人毛骨悚然。
“你”殷承祉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腹中的痛楚打断了,双眸不敢置信地瞠大,“你你下毒!”痛楚越来越剧烈,像是要把他的胃肠搅碎了似得,“叶晨曦”
“是啊。”叶晨曦笑哈哈地说道,“我下毒了,先前不是告诉你了吗?”
殷承祉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撑着石桌,愤怒更胜过中毒的恐惧,“你你”眼角的余光扫见了一个人影,“师父!”
叶晨曦侧过身,“啊,姐姐来了啊。”
殷承祉抬脚地踹,可叶晨曦像是早就预料到似得,一个转身便躲过了,“师父,她下毒!”一边说便一边走过去,没走一步腹中的痛楚便加深一分,可还是坚持走到了师父面前,“师父,小心!”
叶晨曦笑呵呵地说:“姐姐,你的这个徒弟可真够没用的!”
冯殃看了看殷承祉,又看向叶晨曦,“闹够了没有?”
“够了。”叶晨曦昂着头,“毕竟他也只是想把我关起来不让我见到姐姐罢了,小惩大诫自然是够了。”
殷承祉愕然,“你”
“放心,你死不了。”叶晨曦呵呵笑道,“不过估计得躺好几天了。”
“你”
“谁让你想把我当犯人一样看管起来!”叶晨曦继续笑道,“恩将仇报我都做了,这小小的有仇必报不是应该的吗?啊,对了,姐姐,他没听你的话哦,都没练好就吃东西了,还是我送的,你说生出了这么一个蠢货的男人,那女人怎么就看得上呢?难道是物以类聚”
“够了!”冯殃冷下了声音,“没有下一次。”
“好。”叶晨曦也很爽快,“我当然知道没有下一次了,若不是这次呵呵,恐怕我连这一次的机会都没有吧?”说完,便拍拍手,“好了,仇报完了,我先回去休息了,姐姐你慢慢教徒儿吧,啊,对了,姐姐要教得快点了,不然恐怕呵呵不太好闻。”
殷承祉额头的冷汗都出来了,什么不太好闻?不用去问了,叶晨曦“师父徒儿徒儿稍后再请罪”便踉跄地往茅房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