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长公主出门,就见到了在墙角蹲着的姜砚之,闵惟秀惊讶的走了过去,“你怎么还没有回去?”
姜砚之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我怕你寻我,想着得同你说一声了,才能回去。”
闵惟秀心中一暖,“现在已经说了,早些回去歇息罢,今日又忙碌了一整天。”
一天遇到了两个事件,着实让人身心俱疲。
姜砚之却是红着脸,笑了笑,“我现在太激动了,睡不着。我一想到惟秀,遇到了几个那么好的人,都统统不要,却要嫁给我,我就……睡不着!”
闵惟秀把头一别,耳根子都烧得慌,“哪里是什么好人了?那都是万娘子用过的二手货,我才不要呢!”
姜砚之眼睛一亮,一个闪身,也不知道他一个不会武功的小胖子,怎么闪得那么快!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活了十四载,绝对没有人用过!”
闵惟秀若是脑袋能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话,闵惟秀恨不得把脸转到后背心那边去。
月黑风高的,谁想听你有没有用过。
两人一下子都没有说话了,不知不觉的,竟然在东阳郡王府中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等闵惟秀回过神来的时候,便感觉有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在触碰着她的小手指,轻轻的,一会儿碰一下,一会儿又快速的离开。
她扭头一看,只见姜砚之的小胖爪子,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想要握过来,却又有些不好意思。
闵惟秀勾了勾嘴角,“你的手很痒么?怎么总是动来动去的?”
姜砚之脸一红,把心一横,轻轻的牵住了闵惟秀的手,“手不痒,心痒!”
见闵惟秀没有挣扎,姜砚之简直就是心花怒放,他知晓,若是闵惟秀不愿意,一个甩手,就能把他甩到墙上去!
两人不知道又走了好一会儿,姜砚之才恋恋不舍的把手松开,“惟秀,我送你回去吧。”
他刚一说话,就听得有人警惕的呼唤道,“谁在哪里?”
姜砚之同闵惟秀站出来一瞧,只见一个守门的婆子正坐在门槛上,四处张望着。
看到他二人,忙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原来是三大王同闵五娘子,我家郡王已经歇了。”
闵惟秀冲着她点了点头,不知不觉的,他们竟然走到东阳郡王的院子门口了。
姜砚之眼眸一动,“上次见了王爷院子里的紫荆树,甚是心喜。那棵枯死的,救活了么?”
婆子一愣,摇了摇头,“我家王爷宝贝着那些树,日日都亲自照料,可不但那一棵枯死的没有活过来,最近又枯死了两棵。王爷伤心得不心,还好有一个快枯的,救活了。”
姜砚之的手指动了动,“本大王原本还想讨要一棵去。君子不夺人所好,嬷嬷还是别在郡王面前提这事儿了,免得他碍于情面,割爱于我。”
那婆子只当是闲聊,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姜砚之对着她笑了笑,拉着闵惟秀走了。
两人走到了那无人之地,闵惟秀压低了声音问道,“你问这个紫荆树作甚?你还怀疑他?”
姜砚之看了看四周,“不如我送惟秀回武国公府吧,你不是说,安喜忘记给你拿惯用的枕头了么?你没有那个,就睡不着,别让自己个难受的。”
闵惟秀一愣,忙提高的声音,“也好,明日一大早,我再过来陪柴姐姐。你等等我,我去叫安喜。”
没有枕头没有关系,没有安喜,那可是要了老命了!
她想着,回了柴郡主的小院子里,她早就已经睡着了,同她贴身的嬷嬷叮嘱了几句,闵惟秀便领着安喜,驾了马车朝着武国公府驶去。
开封府没有宵禁,如今虽然夜深了,但是路上还有一些夜归人。
“你现在可以说了么?发现了什么?”闵惟秀好奇的问道。
姜砚之压低了声音,“你们不觉得奇怪么?东阳郡王若是要用紫荆树来比喻,我们是兄弟情深,那么为什么是七棵树,而不是三棵树呢?”
闵惟秀想说,说不定人家种了一院子,死得只剩七棵了呢?
“我一直觉得他古怪,并非是因为他也中意惟秀。一开始我以为是哪里都有他,但是到了今日,我才发现,是因为他太淡定了。今日不管是那簪子有古怪,还是万娘子的鬼魂显现,他的眼睛里都没有惊讶之色。”
“虽然看起来吃惊,但是那种装出来的,和真正的意料之外,是完全不同的。”
“林娘子死了,他也是清清冷冷的,这便罢了,只当他同林娘子没有什么交情。但是你看看我大兄,再看看他。我大兄因为他绝了后嗣的事,自暴自弃了好些日子,才恢复过来。他得知自己个无后了,却还是清清冷冷的。”
“他没有想过么?他一旦绝后了,柴家就绝后了。”
这一下子,闵惟秀真的忍不住要为东阳郡王辩解一句了,“他一个被圈养的王爷,除了冷冷清清,还能怎么样?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但是他,哭起来不但没有糖吃,指不定还会招来板子。”
姜砚之一时有些语塞。
“惟秀,倘若一棵树就代表一个人呢?东阳郡王的紫荆树,又死了两棵。最近,又死了哪两个重要的人物?又有哪个人,侥幸逃脱一劫?”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七个人
闵惟秀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刘国丈,三司使都彻底的垮了,吕相公养外室的事情不了了之……”闵惟秀说着,有些不确定起来。
姜砚之点了点头,“就是这样了。一开始我并没有做这样的联想,但是后来有两次的事情,提醒了我。”
“我知晓自己的身世之后,经常会缠着宋嬷嬷给我说阿娘过去的事,说了一遍又一遍。她跟着我阿娘的时间不算太长,有很多早年的事情都不知晓,但是对于我阿爹荣登大宝之事,却是格外的清楚。她几次三番的提到了一个数字。”
闵惟秀一愣,回想起那日宋嬷嬷给他们说姜砚之身世的时候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