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如此,她才能在越县扬名!
想到这儿,张幼双不由肃然,因为只有如此,她才有足够的名望去开办女学。
她对明道斋的学生都很有信心,不过这次考试的成绩也决定着她有关于“女学”野望的成败。
以防万一,还是在县试前进行了一轮为期半个月的最后冲刺。
县试毕竟只是童子试的初级考试,出题都比较随意,不过张幼双还是帮着猜了点儿题,又拟了几道题让学生们拿去做了。
县试开考在二月份,报名在一月份。
这五个月的时间里,猫猫、保儿和王希礼几人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各种发愤图强。
临近年关的时候,终于到了报名的日子。
所幸大梁的报名要求不甚严格,觅了廪生作保,一大早,张衍就和祝保才、王希礼结伴来到了县衙的礼房,填了姓名、年龄、籍贯,至于父母、祖父母、曾祖父母这三代履历,张幼双事先也往衙门里多跑了几趟,上下打通了关系。
至此,就等着县试那一天了。
王希礼面色略有点儿泛白,出了县衙大门,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本来以为不紧张,但是一踏进衙门礼房,看到这来来往往报名的学生们,他还是十分没出息地紧张了,当然,这绝不可能承认的就是了!
王希礼内心其实也有点儿自己的纠结。
要是没考上……少年忧心忡忡地抿紧了唇,他家那边儿就不好交代。
本来他家那边儿对他大老远地来九皋书院念书就心生不满。
不!
转瞬,王希礼就下定了决心,就算考不上,他也绝无灰溜溜地回去的道理。
非止王希礼,饶是一向大大咧咧的祝保才出了县衙,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
挠了挠头提议道:“时间还早,要不咱们去庙里拜拜吧?”
王希礼瞬间有点儿对号入座的尴尬与僵硬,扬起下巴,强撑着一口气,眼含不屑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祝保才不以为意,高高兴兴地转头继续问张衍:“张衍你去吗?”
……其实受娘亲的影响,张衍也不信这些东西,鬼神这种东西总归是个寄托。
张衍不假思索地一口应了下来:“也好。”
祝保才转头贱兮兮地撺掇王希礼:“你不是崇拜三五先生么?你不去的话,要不给三五先生写封信?叫他鼓励你?”
王希礼没吭声儿。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等张衍和祝保才都走远了。
他这一颗心才不可自抑地动摇了起来!
给三五先生写信……
张衍母子认得三五先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三五先生看在张衍母子的份上,应该会回复他吧?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王希礼少年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书铺子里,买了点儿上好的信纸和笔墨,反正他也不差钱。
回到家里之后,洗干净了手,这才坐回了桌子前,郑重其事地铺开信纸,落了笔。
夫子大人函丈……
这些日子以来,谨蒙夫子诲教,疑惑冰释。
如今学生将赴县试,心中甚为忐忑,还望夫子大人能指点一二。
……
长怀盛德,聊吐愚衷,书不尽言,伏希珍摄!
……
盘腿坐在床上,看着手上的这封信,张幼双嘴角一抽,差点儿笑喷出来。
“咳咳咳!”
没想到这傲娇少年竟然也有这么纯情的一面。
要是让王少年知道了她其实就是三五先生……
……咳咳!是完全能预见得到修罗场了。
此时张衍正坐在桌子前,对着一盏灯。
少年脊背挺得直直的,执了一管笔在写着些什么。
他白天和祝保才去了趟庙里,求了两个符,又替张幼双求了个平安符。
随着日期将近,就连他……都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
不过张幼双这一笑,倒让张衍心情也忍不住放松了下来,嘴角不由自主带了点儿笑意,想了想,温声问:“娘回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