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羞辱我会让你感觉到快感吗?”
顾之烽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扯了下唇角,发出一声低低的哂笑。
宁可相信薛安阳,谢知影也不愿意相信他。
下一秒,他将手按住谢知影的后背,另一只手箍住她的后脑,猛地拉近两人的距离,然后低头衔住她的唇。
厮磨,啃噬。
这个吻和方才那个,似乎带着截然不同的意义。
一股带着强烈气息的控制欲,和这么多年难言的痛苦与发泄,甚至还能的读出几分无声质问。
比想象中持续的还要漫长,仿佛要和她抵死折磨一般。
分开时,谢知影的呼吸都带着些急促,她按住自己的胸膛,咳嗽了几声,脑袋里一片空白,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漫长中缓过神。
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顾之烽。
顾之烽在得知自己的父亲在狱中畏罪自杀时,在出席的葬礼上按着疯癫的继母手中的匕首刺进自己心窝时,他的神情都是平静的。
他好像生来就冷静的可怕,宛若世界没有一件事,能让他撕开脸上端庄而又寡淡的外壳。
而在这一刻,谢知影第一次看见顾之烽撕下看那层面具。
他将头搁在谢知影的肩窝处,许久后从嗓子眼发出一声哂笑:“如果我恨你的话,还会这样对你吗?”
谢知影一滞。
顾之烽将眼闭上,沉默了几秒后重新直起身。
他眸色深沉,伸出手继续替谢知影扣好衣领上的扣子:“我想毁掉谢氏,有一万种光明正大的方法,不需要用这种手段。”
谢知影呼吸细微不可察觉的一颤,却被顾之烽精确捕捉。
顾之烽抬眼,语气里全是嘲讽:“谢知影,你怎么还是这么听薛安阳的话。”
“她要你和谁睡,你就和谁睡,无所谓那个人是谁,对吗?”
包括今天。
如果薛安阳想要发难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任何一个其它人。
谢知影也会这样将自己送到那人面前吗?
这句话宛若一把刀,划破了空气。
谢知影的情绪在这一刻被点燃,她将拳握紧,然后一言不发地推开顾之烽,脚尖踩实,下了桌。
接着,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顾之烽原本想任由谢知影离开,却在她即将消失在自己可控范围内时,握住了她的手腕。
手掌的炽热蔓延开来。
谢知影却顺势转过身,抬手,无比干脆利落地扇了顾之烽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响起。
顾之烽偏着头,有些碎发搭在脸侧。他脸上没有半点愠怒,漆黑的瞳仁里黯淡无光。
两人之间的气氛仿佛在一瞬间,重新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谢知影往后退了下,想要转身离开。
顾之烽的手突地扣紧,限制住她的行动。
谢知影笑了,语气里全是嘲讽:“不嫌我脏吗?”
“对不起。”
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轻轻敲在了谢知影的心上。
这三个字,让谢知影的瞳孔猛地一缩。她反应过来,将眼闭上,却能够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指尖在轻颤。
这或许是顾之烽人生中,第一次致歉。
谢知影咬了下牙,用力挣开顾之烽的手,朝前走去。但没走一步,却又再次停下身,整个人宛若被死死钉在了原地。
她扬起头,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
然后下一秒,谢知影无力地蹲下身,用手撑着自己的额头,语气里带着些痛苦:“不是这样的顾之烽,不是的。”
女孩为什么会放下自己所有的尊严,为什么要放下自己内心的那点高傲,在自己不喜欢的人面前露出精心训练过的微笑。
为什么会轻而易举的被点燃所有的理智,将自己所有的不堪撕扯的干干净净。
任何一个人都有所谓。
除了你。
顾之烽迈开步子,走到谢知影面前,蹲下身。他伸出手,握住谢知影的脸,让她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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