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袋空空荡荡,而荷包里除了一枚刻着两条鱼的玉佩外,还有三个用油纸包裹着的药丸。
翠珠眼睛一亮,激动得语无伦次:“小姐,就是这个!连油纸都一模一样……”
韩濯缨盯着油纸仔细瞧了瞧,神色有些古怪:“你确定他给你吃的是这个?”
翠珠重重点头:“嗯嗯,我确定。我亲眼看见的还会有错?”
韩濯缨神情更怪异了:“可是,这油纸上写的是‘九藜丸’啊。”
“啊?”翠珠瞪大了眼睛。
九藜丸她不陌生,虽然名字里有个丸字,却不是药,更像是饴糖。清甜可口,不逊蜜饯,最初的方子是从宫里传出来的,她随小姐进京后还吃过两次。
难道她吃的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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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兄长
十月的夜晚凉飕飕的。
韩濯缨提着灯笼,跃上房顶,根据翠珠的描述,在他们之前藏身的地方细细寻找。
过了大约一刻钟,她才找到一张小油纸,攥在手心,纵身越下。
焦急等待的翠珠连忙凑上来:“小姐,怎么样?”
“有点冷,先进屋再说。”
两人回房以后,韩濯缨摊开手心:“你看看是不是。”
灯光下,她们看得分明,这油纸和那九藜丸外的油纸一模一样。
翠珠激动极了:“就是它,就是它!我吃的不是三日断肠丸对不对?”
“当然不是啊。”韩濯缨笑笑,“普通的九藜丸而已,不早了,你先去睡吧。”
有她这句话,翠珠才放下心来。今天的经历对她而言,惊心动魄,她需要去好好冷静一下。
但韩濯缨并不像她安慰翠珠那样彻底放心。虽然从情理上来讲,翠珠吃下的十有八.九就是九藜丸,但谁也不能保证那人是不是在三日断肠丸外裹上了九藜丸的油纸。关系到翠珠的性命,她不敢有一丁点的侥幸心理。
次日韩濯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厢房。
那人仍在昏迷中且脸色潮红。韩濯缨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果然很烫。
她略一思忖,叮嘱翠珠:“我去附近药房看看,抓点药回来。不能让他死在咱们这里。”
家中有上好的金疮药,只需要一点退烧的草药就行。
她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找大夫验看一下所谓的九藜丸,究竟是真是假。
发烧是常见毛病,买些退烧的草药倒也不担心旁人生疑。
韩濯缨自袖袋中取出一个九藜丸和一小张油纸:“劳烦大夫帮我看一看这是什么。”
老大夫抓药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声音严肃了几分:“稍等片刻。”
待将退烧的药包好,他才又认真去看韩濯缨递过来的东西。
“怎样?”
老大夫的脸上忽然浮现恼怒:“怎么回事?戏弄老夫是不是?这油纸上不是写着九藜丸吗?”
韩濯缨轻声解释:“我是想知道,油纸里包裹着的是什么。”
老大夫又瞅了两眼,语气硬邦邦的:“这只有一张油纸,谁知道先前包裹的什么?至于这个……”他凑到鼻端闻了闻:“闻着像是,不过你既然特意问我,那多半另有玄机。老夫才疏学浅,看不出来。”
韩濯缨有些气馁,但很快就改了想法:算了,等那个人醒来逼问他就是了。反正她现在也不好把他直接扔出去。
她接过药,付了银钱,告辞离去。
“我去煎药吧。”原本翠珠对昨晚劫持的人又惧又厌,但得知他给自己吃的是九藜丸后,那些厌恶抵触竟奇迹般地散去了一些。
今天的清水巷比平时要安静,街坊邻居进出都小心翼翼,说话也不敢高声。
傍晚邻居马大娘来借醋时,提到昨晚的青云卫,还一脸的后怕:“啊呀,昨天晚上,真是吓死人了啊……把我给吓得呦,也不知道他们要抓谁,抓到了没有……”
“是啊,我也要吓死了……”翠珠跟着附和,心里却在想着,可千万不能给邻居知道,青云卫要抓的人就在韩家厢房里。
晚间韩濯缨去厢房看了看,又灌了一次药。
回春堂的老大夫自称才疏学浅,不过退烧药却很管用。
四个时辰内灌了两碗药下去,那人额头已经不像先时那般烫了,只是仍在昏睡。
“小姐,怎么样了?”家里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翠珠心里也不安。
“还算稳定吧。”韩濯缨于医术一道并不精通,“身上不烫了,呼吸也平稳。反正咱们从边关带回来的药,治理外伤最灵验了。去休息吧,不用管他。”
翠珠点一点头:“嗯。”
一夜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