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妤高兴得不知怎么才好。
季元尧应下在他身边留人的事,便是应下了与他们保持联系,如此,她就没什么不满意的了。
此时,谢砚又在一旁道:“安排到舅兄身边的人势必要稳妥,我觉得你身边那个明罡就不错,你觉得呢?”最后那句反问,带着不易叫人察觉的试探。
元妤处于兴奋中,没有察觉,只想到明罡是她从季家带出来的,对她、对季家忠心不二,安排到季元尧身边自是再合适不过,便点了点头,道:“嗯,一会儿我便叫明罡跟着三哥哥回去。”
谢砚微微一笑。
季元尧看着谢砚,微有些诧异和奇怪。
一旁的谢砜却抽了抽嘴角,不忍直视地别过了脸。
谢砚道:“另一个人,舅兄不嫌弃的话,我会从我的嫡系中抽一个人过来。”
季元尧自是没什么意见,但他还是先看向了元妤。
单论起来,他与谢家任何一人都不熟,他们之间的纽带只是元妤罢了。
谢家愿意帮他们是谢家的恩义,要不要受、要怎么受、受了会不会连累谢家等种种考量,他都要看元妤的。
元妤在调影三过去还是用谢砚的人之间犹豫了片刻,之后考量到谢砚的嫡系定是谋略都不差的,遇事见解可能更加妥当,且忠心也无须怀疑,便应了。
另外一点也是考量到这是谢砚的心意,她若在此时拒绝,多少有些不近人情。
果然,见她点了头,谢砚面上的笑也真诚了几分。
他以为别人看不见似的私下捏着她的手,给人以肉麻地道:“放心吧,安排到舅兄身边的人,我定亲自挑选。”
谢砜再度别过了脸。
季元尧倒是微微笑了笑。
只他虽然笑着,可眉心沉着,似还是藏着什么心事。
毕竟是兄妹,纵是有几年不见,但血缘不是假的,元妤很敏感地觉得季元尧还有什么事瞒着她。
只他不说,元妤也有几分小心翼翼地不大敢问。
……
到现在,今天的正事也算安排妥当了。
站在一旁始终记挂着姬良辰的谢砜想到什么,突然问谢砚道:“前次让你查的事,究竟如何了?”
他问的自是姬良辰来长安要查的,疑有权贵在北地贩卖私盐的事。
今日他们到来之前,姬良辰还同他谈及。
他是相信这个弟弟的能力的,只是算起来也有些日子了,却没听到什么消息。
当然他现在会问,也是期待能听到什么进展,好有借口去寻姬良辰。
他这点小心思,谢砚哪里看不透。
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这个二哥也是可怜,便出于同情地说了一点,道:“此事已有了眉目,似与韩家有关。只你知道,韩家毕竟还牵扯着当朝国母和陛下的嫡皇子,就连父亲也不敢轻易做判断,所以还在深入地查,稍安勿躁吧。”
他没有直接说是与韩皇后有关,是因着事态未清,不好说得太深。
“韩家?”
唤出这一声的,却是季元尧。
他神色有些凛然,会喊出“韩家”这两个字,似是错愕之下的身体本能行为。
谢砚谢砜诧异地看向他,是因为没想到他会对韩家反应这般敏感。
元妤心思一动,凑头试探着问道:“怎么了三哥哥?是韩家有什么不妥吗?”
季元尧似这才反应过来,看了元妤一眼下意识要否认:“哦,不……”可否认的话刚吐出口,看着元妤小心翼翼又紧盯着他的目光,又觉得自己的否认有些可笑。
他这妹妹分明是觉察到了什么,纵是他不说,她怕也会挂念于心,私下去查吧。
他唇边笑着,眉眼却染上些许愁苦与无奈,
又见谢砚和谢砜这时也都盯着他,他到更不好吞吞吐吐、掩掩藏藏了。
他看着元妤,有些沉重地道:“我这几年虽在各地流浪,却也没放弃为季家翻案复仇之事,在安伯父的暗中帮扶下,曾查到我们季家被冤枉通敌叛国之事里,似有韩家和……郑家的手笔!”
韩家和郑家?!
元妤惊愕!
谢砚和谢砜也是满脸震惊,两人双双看向被震在原地的元妤。
季元尧不过近一两个月才到长安,与元妤相认也不过近一两日的事,许多事元妤尚未来得及同他说,他怕是就算听闻过一些事,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譬如说,窦庸之死的事!
在谢砚的操作下,外界只知窦庸是被仇敌围剿射杀,横死于长安城十里之外的断崖坡,鲜少有人知道窦庸之死的背后,其实有一小小女郎的手笔。
可谢家人知道!
亦知元妤大费周章,不惜以性命相诱,力杀窦庸,正是因为知道季家覆灭同窦家有不可磨灭的关系。
原以为只有窦家,竟连韩家和郑家也都牵扯其中吗?!
元妤神色错愕,面色却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