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礼单留在元江这里,元妤满腹心事地出了书房,带着明芷回了鹂和院。
元馨听到她回来的风声,已经在鹂和院等她,追着她问:“谢砚哥哥真的说要娶你了?”
元妤却没心思应付她,绕开她进了屋子。
可自打上次与林莘雪的事件之后,以前最不乐意贴她冷脸的小姑娘现在已经不在意了,照以往元妤露出不愿搭理她的面色,元馨一早便会拉下脸,掘她一嘴再生气跑开。这会儿却像什么没发生一般,颠颠追着她进了屋。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问你话呢?”
元妤自顾坐下,接过明若递上来的茶饮了一口,才道:“你才是,看不出来我不想理你?巴巴问什么呢?”
元馨却似丝毫不在意她带刺儿的话,笑得极暧|昧地凑过来,追问道:“问你外面传的是不是真的?你真叫三郎答应娶你了啊?”
元妤听着这话怎么那么不对味呢?说得好似是她逼着谢砚说娶她的?
她“啧”了一声,微有不耐地道:“小孩子家家的乱打听什么呢?你才多大?一天到晚净想些不正经的。”
元馨鄙视地看看她,故意瘪瘪嘴道:“呦呦呦,说得跟你自己多大多正经似的,你当我爱问?我就是关心一下……看谢砚哥哥是不是真的要做我姐夫。”
元妤被她话中“姐夫”一词弄得稍怔,转瞬便恢复过来,似笑非笑地看她道:“你什么时候承认我是你嫡姐了?”
元馨翻了个白眼,懒得和她打嘴仗,只笑着颇为高兴地道:“等谢砚哥哥来娶你的时候,我帮你堵门呀。”
元妤再一次怔住。
这一瞬,她突然发现,原来她同谢砚的事,似乎也不是遭所有人不看好和反对。
这世上,还有一些人在真心盼着她能嫁给心慕的郎君,恩爱一生。
第77章
元妤惦记着窦家的事儿,一心想在元府多呆两日等消息,只一直犹豫着该怎么同谢砚说。
结果没等她想出理由,晚间掌灯前便接到了谢砚派人送来的催她回去的信,理由是他在倚江苑放的亵衣找不到了。
元妤:“……”
无语至极,她今儿住元府,他不回谢府留在倚江苑做什么?
转而又有些哭笑不得,觉得这人当真幼稚。
天色已晚,她已梳洗过,没打算再往回折腾,叫明若备了笔墨纸砚,给他回了信,故意把他亵衣放的位置写得清清楚楚,再叫人把信送出去。
想着谢砚看过信后脸臭的表情,便觉得乐呵。
虽没应他今晚回去,但谢砚这封信却彻底打消了她想多留在元府两日的念头。
罢了,总归窦家的事不是一两天能安排妥当的,既是等消息,在哪儿等都是一样的。
想着早上谢砚坐在堂屋里看着她收拾东西回来的眼神,和这会儿送到她手上的这封幼稚的信,心头不可避免得生出些许柔软的感情来。
只是元妤没想到元江的动作这么快,第二日她收拾好东西正打算回倚江苑时,明芷便带来了消息。
今日早朝,御史大夫冯丕当朝弹劾太尉窦庸贪赃枉法、藐视皇权,更有通敌叛国、意欲谋反之嫌!
冯丕弹劾窦庸的同时,呈上了波斯使臣上次入长安朝贡时暗中献给窦庸礼品的礼单。
礼单内容一经公布,震惊朝野!
波斯小国献给窦庸一人的奇珍异宝,足有献给大殷一国的十之三四!
不可谓不叫人震惊!
丰庆帝震怒!
御使大夫冯丕奏言,窦庸身为当朝太尉,私下与波斯往来如此之密切,交情如此之深,其用心不可不疑,当诛!
但窦庸盘踞朝堂多年,势力不容小觑,窦庸一党以证据不足为由,力保窦庸,称此事定为他人栽赃陷害!
据闻,早朝上百官因此之一事,争得面红耳赤,始终定不下窦庸之罪。
但丰庆帝欲动窦家许久了,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虽证据不足,但仍以雷霆手段,命窦庸上交手中兵权!待此事彻查之后,证明他清白再予以归还!
多年来丰庆帝之所以忌惮窦庸,便是因为他手握兵权,轻易动不得。想也知道,此次窦庸若真交了兵权,想再拿回来可就难了!
可事情乃突发,窦氏一党毫无准备,当时之境地,丰庆帝以“忠心”来压他,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丰庆帝收回兵符之后,便将案子交由大理寺审理,时限一月,命谢砚监察!并下发圣谕,案子未查清楚前,窦庸禁于府中闭门思过,窦家上下男女老幼不得出长安城半步!
谢砚瞬间忙了起来,派人送信给元妤,叫她近日便待在元府,不必回倚江苑。
正好元妤有些事要做,当即便打消了回倚江苑的打算。
她没想过,元江竟与御史大夫冯丕有往来。
而弹劾窦庸这么大的事,冯丕一人也敢做!
元妤去信给莺歌坊,请莺歌坊的人替她注意窦家人的动向。
又叫明芷带口信给季家当初留给自己的人,让他们试着探查一下窦家将波斯献的那批东西都安置在了何处。
如今,唯有找到那批东西,证明窦家确实收了波斯的巨额好处,才能真正给窦庸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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