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在大殷朝,妾是随时可以请辞的……
便是丰庆帝下旨赐的也不会改变这点。
若真有一天元氏跟他请辞,他难不成要为了留下一个妾闹到丰庆帝跟前不成?
想到这个,谢砚脸色就有点黑。
既气自己在元氏这里没有气节,又气元妤没心没肺,待他不诚。
谢砚是黑着脸走出的御书房。
只没想到会在御书房外遇到孟潮生。
立在青白石阶上,长身玉立,不无俊秀儿郎风采。
想起元妤与他之间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关系,谢砚微微冷下了脸色。
端了世家儿郎的气度,谢砚提步走向他,道:“孟大人是来觐见陛下的?此时陛下正无事,孟大人可唤人进去通禀。”
孟潮生却看着他道:“我是来找你的。”
谢砚看他口吻平淡却目光坚定的模样,脸色稍沉,微有些不好看。
无需多思,谢砚也能猜到孟潮生找他是为了谁。
二人同步朝宫外走去。
谢砚冷色道:“孟大人找我,可是有公事要谈?”
“无。”
谢砚便道:“既如此,我并不认为你我之间有什么别的可谈,孟大人请便。”说罢脚下便欲快他一步离开,把不想与他多交谈的心思摆得明明白白。
孟潮生却紧步跟上。
看出他与自己并无交谈之心,孟潮生毫不含糊地直接表明来意,道:“谢三郎,若你对阿妤并无珍视爱重之意,还请你远离她,她不该因你遭此非议。”
谢砚猛地停下了脚步,转而目含威慑地看向他。
孟潮生毫不畏惧地回视。
虽外界大多数人都信了元妤痴心谢砚,为他不顾女郎身份大胆追求,甚至追到了谢砚私宅的话,但他深知谢砚并非如元妤对外所说的那般未曾理睬她。
那日大慈恩寺谢砚的态度,足以叫他明白,他们二人之间必发生过什么事。
片刻之后,谢砚冷笑出声,问道:“呵,孟大人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的这番话?”他上前一步,威慑道:“又有什么资格?”
孟潮生目中闪过一丝痛楚,却也坚定地回了他的话。
“就凭我心悦她,欲娶她为妻。”
他看着谢砚,一字一句道:“就算她声名至此,我亦愿求娶!”
有那么一瞬,暴怒的因子在谢砚心中肆虐,叫他几欲动手撕下孟潮生眼中那份对元妤无恨无悔的爱慕维护之情。
妄想觊觎他的人,该死!
但也只有那么一瞬。
这里是皇宫,他们二人又同在朝为官,今日若在这里闹出什么不好的动静,势必会惊动丰庆帝。
孟潮生求娶过元妤的事,满长安皆知。
若今日他们二人当真在此起了冲突,外界不定又会兴起什么传言。
以元妤如今的声名,再经不起什么旁的闲言碎语的攻击了。
谢砚压下心中暴虐的怒意,看了孟潮生一眼,隐忍冷嘲道:“可惜,你此生都没这个机会!”
说罢,谢砚甩袖离去,面色冷寒。
他至今都查不到,元妤与孟潮生究竟有何过往!怎地就叫孟潮生对她死心塌地,大有至死不渝的地步了?!
元妤是三年前被元侍郎接回的长安。
据下面人回禀说,元妤初入长安时身体病弱,一直在元府调养,养了大半年方才有起色,进而考入了鹿鸣书院,三年来一直按部就班地在书院读书,往来于书院和元府之间,连出门参加宴会的机会都甚少。
长安城的人大多也只知道元侍郎府多了一位嫡出姑娘,那姑娘虽长于乡下,却端庄大方,相貌清丽。
且此三年间,孟潮生一直外放于长安外,更不可能与元妤见过。
此二人究竟是何时有的牵连?!且羁绊似十分之深?!
谢砚越想越觉不同寻常。
之前石青向他禀告过,只能查到元妤三年来在长安城中的事,往前的因时间过去较远,元妤与其母又曾多方漂泊,行迹很难查到。
莫非这当中漏了什么?
谢砚招来石青,下令道:“查孟潮生,从他出生开始查!我要知道他从出生至今身上发生的所有事,包括生于何时何地、在哪儿读的私塾、与谁瓜葛深……尤其是,查他曾经和哪些女郎有过交流、往来!事无巨细!”
元妤幼时多漂泊,不好查,孟潮生总好查上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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