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真正的风流君子,会在女郎真切表情时扔一句“你想得到美”吗?
这、这……这也太骇人听闻了。
她瞪大眼珠,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谢砚看她的模样,再度嗤笑出声,似要打破她仅存的一点幻想,重复道:“你想得倒美。”
元妤:“……”竟没听错。
那他之前在人前表现出来的模样,都是假的不曾?
元妤心中一凛,身上汗毛都因心中升起的那股警惕而竖起来。
谢三郎,竟是这样的人不成?
这一瞬间,她所有的算盘都不想再打了,只想离开这里,结束和他的交谈。
但理智又告诉她,不能就这么走。
她想不明白谢砚为何会选择在她面前露出这一面,但这会儿她若就这样走了,以后再想搭上谢砚怕更难。
一时间,千万思绪从她脑中掠过,她抓住了最重要的那一缕,勉强稳住了心神。
她抖着唇,硬生生挤出一个扭曲的笑,颇有两分委屈地道:“又没说要给你做妻,送上门给你做妾还不行?”
她竟选择掩住惊愕,继续之前的对话!还说要给他做妾!
出乎谢砚意料之外,却又印证了他的某些猜想。
谢砚敛下神色瞧她,目光中含着几分思量。
似在捉摸她目的何在。
元妤有几分经不住他的目光,尤其在他表露了那一面之后。
她干脆胡搅蛮缠起来,道:“我还不是听说你伤了腰,往后不能人道,这才甘愿给你做妾,你不感动便罢,作何这般看我?”
谢砚目光沉沉看她,道:“我并非不能人道。”
元妤无辜道:“并非我说的,外界传言,你把房里伺候的大丫鬟撵了出去。”言下之意,若非不是伤了根本不能人道,又作何撵丫鬟。”
“那非我房里人,是我祖母院里的丫鬟!”且不是被撵出去的,是那丫鬟到了年纪,家里给她订了亲,他祖母听说后便赏了恩典,还她身契让她家去的。
也不知怎就被外面人传成这般。
元妤恍然地看他。
谢砚却回过神来,不明白自己同她说这些作何。
他缓了下神,睨着她道:“所以,我不需要你给我做妾。若无他事,你可以走了。”
元妤却没动,笑盈盈地望着他,“如果是这样,那三郎是不是欠妾一个解释?”
欠她一个解释?
她这一会儿“妾”一会儿“我”的自称,转换得倒是自然。
砚瞧着她,不说话,目中有一分警醒。
看她歪着脑袋,听她道:“三郎未曾受伤,外界却传得三郎被妾砸得不能人道,三郎可知妾这几日都不曾敢出门?”
谢砚神情一木,并未说话。
他自是知道的。
她委委屈屈地瞅着他,一脸的泫然欲泣,道:“不只是妾,连妾府上的丫鬟奴才都不敢出门,元府大门被迫紧闭。便是这样,每日里守院的小厮都要在门口外收拾一筐烂菜叶子。”
谢砚扶额,深觉今日见她就是个错误。
他瞧着元妤装模作样,一面哭着一面偷瞅他的样子,冷哼一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冷硬地反问:“是我说的被你砸坏的腰吗?我只是说伤了腰,也没说是被你砸坏的,外面谁传的你找谁,休要讹我!”
元妤瞪大了眼珠子瞧他,完全没想过,他竟然能不要脸到如此程度。
然后他又加了句,“休想以此为要挟为我之妾。”
元妤:“……”臭不要脸。
第5章
与谢砚交锋的第一回 合,元妤完败。
败在识人不清,未曾想过谢砚竟有那番脸孔。
虽如此,元妤心情还算不错。
不管怎么说,也算在谢砚面前露了脸,排了号。
以后等他想证明自己还能人道,想纳个妾什么的,总能想到自己不是?
明芷明若两大丫鬟听到自己姑娘这般说,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们想不明白,自己姑娘怎么就打定主意要给谢砚做妾了?
好歹也是侍郎嫡女,除了皇室贵人,嫁谁家去不得是正妻?
“当妻哪有当妾自在。不用管家,不必贤良大度,只需使尽手段勾住男人,讨得宠爱,便能在后院呼风唤雨,多美的事儿。”元妤倚靠在窗边榻上,揪着正院送来的紫葡萄,一粒一粒吃着。裹着罗袜的金足搭在榻边,一翘一翘的,瞧得自在极了。
她捏了颗葡萄含进嘴里,补充道:“况在咱们大殷,妾不是奴才,有自主权,哪日在后宅里呆腻了,还可自请离去。”也就是说,她给谢砚做妾,哪日若是烦了谢砚,她大可一脚踢了他跑路,还不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