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阮拿烤串的手微微颤抖:“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些烤串是你从……拿回来的?”
方浩凡坦然道:“是啊。”
虞阮:“……”
沈时钦:“……”
虞阮胃里一阵翻腾,将剩下的烤串尽数塞回了方浩凡的袋子里。
方浩凡不明所以,仍热情招呼道:“再多吃点呗,还有时哥,你怎么也不拿。”
虞阮勉强笑笑:“谢谢,真的不用了,你慢慢吃吧。”
沈时钦的回答则简单粗暴的多。
——他往方浩凡的椅子上蹬了一脚过去,让他连人带椅子直接转了个向。
他郁气森然地道:“眼不见为净。”
虞阮思忖了三秒,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沈时钦把卷子从桌洞里拿出来:“喏,我的卷子。”
一听来了正事,虞阮忙从刚才的精神攻击里振作了精神,她擦了擦手,将他的试卷接过来,大致扫了一遍。
跟她想的差不多,整张卷子错的多对的少,满卷的大红叉叉,最上面那个鲜红的56分更是刺人眼球。
虞阮拧着秀气的眉毛,深觉这次的任务严峻。
沈时钦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面色凝重,他不禁有些后悔。
他是不是……不小心把错题弄太多了?
早知道就少错几题了。
还在晚自习,虞阮不好一直跟沈时钦说话,就把他的卷子接过去,拿出自动笔刷刷地写着些什么,等再递回来的时候,上面每道错题边上都已经写满了她的题目的分析,她怕他看不懂,写得格外完整,连每部分的知识点出自课本的哪一页都有细致的标注。
沈时钦低头看着那张卷子,很长时间没有出声。
虞阮见他都不说话,她抿了抿唇,伸出葱白的指尖戳了戳沈时钦的小臂,女孩子力气不大,对沈时钦来说轻得像是小动物挠过,却让他骤然清醒过来
小姑娘歪着脑袋跟他说话,声音里藏着点忐忑:“怎么不说话,是我写得不好吗?”
她第一次像个小老师一样给人讲题,怕她哪里写的不够清楚,反而误导了他。
“没有,”沈时钦摇了摇头,“你写的很好。”
似乎是嫌自己说的太过简单,他怕她误会,又很快补上一句:“对我帮助很大。”
“那就好。”虞阮终于松了口气,脸上绽放出一个释然的笑容,她对着沈时钦叮嘱道,“你先看,看完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等我们回家的路上再告诉我,我到时给你讲。”
沈时钦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重复道:“……我们?”
“对啊,”虞阮理所应当地点头,“我们反正住在同一条街上,晚自习放学,怎么走都顺路。”
而且她想着,万一沈时钦在学校怕被同学们看到,抹不开脸去问她问题,回家这段路上的时间,不是刚好可以利用起来嘛。
虞阮疑惑地问:“有什么不对吗?”
沈时钦单手托腮,忽然低笑了一下,手指摩挲过卷子上女孩清秀的小字:“没有。”
“我就是……突然觉得时间过得,还是太慢了。”
怎么还没到放学的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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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中有件全校师生瞩目的大事,就是学校的周年庆典。
今年恰逢学校的八十周年,校方因此准备的格外隆重,不仅要求每个班都得报节目上去,据小道消息说,还会专门请明星团体来学校表演。
“陈苒自己就是文艺委员,这次咱们班要报上去的节目估计又是她的钢琴。”姜以柠掰着手指道,“我还是更期待会请哪个明星来,是我喜欢的哥哥就最好啦。”
虞阮把粉笔放回盒子里,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笑着说道:“这些天我把你所有喜欢的艺人名字听了不下十遍,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姜以柠凑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黑板:“画得真好看,只差个上色,就大功告成了吧。”
虞阮转学时就在个人特长上填了绘画这一栏,再加上美术老师的大力推荐,这次的黑板报就交到了她身上。
她画笔下的小精灵们活灵活现憨态可掬,从皮卡丘到卡比兽,每一只都在手里碰上了各类书籍,既不会显得枯燥乏味,又了贴合了主题,还没画完就得到了班上所有人的一致好评。
其实虞阮还藏点小私心。
沈时钦就坐在最后一排,一回头就是黑板报,平时有的没的多看两眼,见到小精灵们都那么勤奋,他总能汲取到一些学习的动力吧。
周三下午最后两节课是自由活动,班里的同学这会儿要么回了寝室,要么在球场打球,虞阮退后两步,看了看完成的底稿,对姜以柠道:“快帮我看看,还有什么地方要改的。”
“没有啦,我保证我们班的板报一定是最好看的。”姜以柠推着她的肩膀往门外走去,“咱们先去吃饭吧,点个小炒怎么样,等下再去超市买盒冰淇淋……咦,路晋源,你怎么在这儿?”
姜以柠震惊地看着站在那个门外的男生。
路晋源大概也没想到这个时间点教室里居然还会有人在,他看上去比她们俩更错愕,手里还捏着封淡蓝色的信封。
看得出他本来是想把它悄悄放到谁的座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