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辉退守落蒙关。
“大人,损失太大了,土人各部觉得您在消耗他们,心有不服呀。”程飞进来送战损。
战损确实够大的,炮弹消耗了300枚,战损人数1.7万,其中重伤的两千人。
“如此雄关,不用命填,怎么打得下来?”
陶成冷哼:“怕死就直说,找什么借口!难道汉人就没死吗?”
“再说了,他们现在不是汉人吗?战死了朝廷不给发抚恤吗?说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告诉他们,打下来海龙囤,本将升官,他们也有好处,打不下来,就等着吃瓜落儿吧!”
程飞翻个白眼,您说的谁信啊。
汉人死了四个,土人死了一万五,说您不偏心谁信啊。
他退出去后,陶成对儿子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为将就要心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要狠。”
陶鲁行了一礼:“父亲,儿子只是觉得可惜,那些好男儿白白死了,若投入东南战场去,更能为陛下效力!”
“你小子也认为为父在消耗他们?”
陶成无语:“你也不看看这乌江关,这关隘是人力能打下来的吗?没有重炮,想都不敢想。”
“我这一路,不把杨辉给打怕了,如何牵制杨家的全部实力?”
“再说了,陛下要的精锐,不是废物。”
“贵州的23万大军,经此一战,起码出现2万绝对精锐,这些人成为军官,是南军的根基。”
陶成想的更远。
想成精锐,就得身经百战,死人算什么。
不死人,他的战功从哪里来?
动静不大,怎么封侯?
“您真不是为了消耗土人?”陶鲁怎么看都觉得像呢。
“滚蛋,陛下反复说,贵州土人是华夏人,不是安南、占城、柬埔寨的土人,他们是天生奴隶。”
陶成生气道:“如今各地都在打仗,四处缺兵,为父为什么要消耗自己的实力?”
“抓紧滚蛋。”
见儿子不信,陶成也懒得说了。
陶鲁出了军帐,便去安抚各军去了。
受重伤的留在此地养伤,留下一个军医照看。
休整一日后,大军前进,沿途挑了很多寨子,招降诸多寨子,陶成手上的兵卒,眨眼就突破了十万。
抵达落蒙关。
依葫芦画瓢,就是打夜战。
用炮轰,轰出条缝,就用人命填。
水东宋氏,日日有信报送来,闻听明军这么作战,也不强啊,就是用火器硬推呗。
宋綎又收到一条消息,岳正占领了天邦囤。
李匡正在收降重安、白泥、走马等土司,对于不愿归化的,斩尽杀绝。
“坏了,杨氏要败!”
宋綎惊道:“明军怎么这么快呢?难道是那些寨子早就暗中投降了大明吗?”
“不应该啊,杨氏盘踞播州七百年,这些寨子世代为杨氏服务,怎么可能投诚呢?”
“这里面有鬼!”
“等等,大明四路伐杨,另一路呢?”
当天晚上,水西安氏的家主写信求宋氏,联合出兵,攻打乌江关,切断明军的后路。
他还写道,明军不是四路大军,而是六路,还有两路是从四川南下。
而项文曜一路,是从婺川向西,已经把正安打下来了。
宋綎毛骨悚然。
大明也太快了吧!
这是贵州啊,不是平原啊,难道地方没收到阻碍?不能啊,这些地方,都是杨氏驻重兵的地方啊。
那就是明军太强了,一座座城池被攻克,没浪费时间。
大明展现出来的决心让他恐惧。
他犹豫的时候,第二天一早,收到信报,大明朝廷调给贵州军1400门重炮。
这是什么概念?能把贵州轰平!
只要能把重炮运进贵州,那么任何城池,都挡不住明军的道路。
贵州这地方,难的是运炮。
“大明哪来这么多重炮啊?”
宋綎亡魂皆冒,除非他傻了,才跟水西安氏一起造反。
他还不知道,这不是永乐朝的重炮,而是新炮。
他立刻给陶成送信,水东宋氏愿意归降大明。
此时,落蒙关也落在陶成手里。
收到水东宋氏的乞降信,陶成脸上并没有笑容,炮弹打空了,重炮现在就是个摆设,前面还有雄关呢。
杨辉跑回老巢当缩头乌龟去了。
明军真没多强,火器太凶了。
重炮、火枪,谁能扛得住。
臣服他家几百年的土司,陆陆续续投降明军,陶成又抛出来消耗杨家的实力。
杨家依靠雄关,损失倒还能接受,问题是不敢和明军面对面打啊。
你拿大刀呢,人家拿火枪突突你,再拿火炮炸你,这谁受得了?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战争嘛。
陶鲁分兵向西,去收降、攻打西面的山寨。
陶成则前进,目标海龙囤。
杨家派人送信乞降,陶成一概不理。
推出火炮接着轰。
但这次只是做做样子,他没炮弹了,吓唬吓唬杨氏而已,看见火炮,关城上一片哭泣声。
宋綎亲率三万精锐前来助战。
陶成才损呢,让宋綎去打海龙囤,打不下来就是宋家无能,大明不要无能之人。
宋綎眼泪都出来了,海龙囤被杨家经营七百年啊,这是三万人能打下来的?
他请求陶成用重炮压阵,遭到陶成的拒绝。
“大明不养闲人,让本将看看你的本事,若没本事,洗干净脖子,等着死吧。”
谁也看不出来,陶成手上没有炮弹了。
宋綎脸色十分难看:“大人,我水东宋氏对大明忠心耿耿,陛下让宋氏出兵南下,宋氏就乖乖出兵;您要借道乌江关,宋氏就借道给您;又倾巢出动,助拳您,难道这还不够表达我宋氏的忠心吗?”
“你在和本将讨价还价吗?”
陶成睨了他一眼,突然厉喝:“这是军中,不是讨价还价的地方!”
“本将是播南主将,你入本将麾下,就该听令!”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在本将这里,只有听令!没有第三个字!”
宋綎被陶成的声势吓到了。
再看看大明的火炮营,悻悻点头答应下来。
陶成冷哼一声,懒得理他。
越是这样,宋綎越不敢反。
只要他把兵卒推上战场,就没有造反的机会了,因为所有枪口,都会对准冲锋的人,谁敢掉头跑,立刻处死。
这是规矩,自古通用。
崖门关内,杨辉等了一个时辰,都没听到火炮声,倒是厮杀声不断,露头一看,发现领头的是宋綎,差点背过气去。
果然这个狗东西靠不住,他竟然投降了大明。
“把他们都杀光!”杨辉直接下令。
陶成看着播州杨氏和水东宋氏狗咬狗。
心里却焦急。
快把炮弹送上来啊,一旦露馅,他手中的大军也会崩塌。
陶鲁劫掠粮食回来,驱赶着不肯归顺的俘虏,贬成仆从军,明日推上战场。
现在大明打仗的方法,纯粹是蒙古人的办法,粮食供应少,就靠劫掠供应粮饷。
然后把抓到的人,驱赶着上战场,消耗敌方的箭矢。
水西安氏闻听大明正在攻打海龙囤,宋綎正在助战,差点背过气去,也向大明求饶,愿意出兵一万助战。
结果遭到了无视。
他收到消息,岳正拿下翁水后,就乘船北上三度关。
李匡则在收服所有土司,强制改土归流。
何文渊率四川军,渡过赤水,招降土司,兵进习水,切断杨辉西逃的路线。
安氏就知道,杨氏完了!
谁也没想到,一个月没到,大明就能全收播州宣慰司之地,不符合常理啊。
他们都知道明军的战斗力,不强的。
怎么忽然强成这样?
重炮之功。
海龙囤的战争持续十七天,宋綎带来的三万人死伤殆尽,陶成强令宋綎回水东征兵,要求再征五万人。
宋綎哪里不知道,这是陶成故意消耗他。
问题是,他最精锐的三万人,都死了。
他要是不同意,赔进去的四万人,就白赔了,要是回去继续征兵,水东宋氏就彻底完了。
陶成懒得理他,继续驱使土人强攻。
他也不怕土人造反,因为炮口对准土人呢,谁敢后退就杀谁。
一个个人倒在崖门关外。
陶鲁劝父亲接受杨氏招降,这样打下去,徒增损耗。
“你当你老子是蠢的?”
陶成压低声音道:“军中炮弹没了,如果杨氏诈降,没有火炮,你老子手下的兵能听命了吗?”
一旦让军中知道实情,大好局面立刻崩溃。
再想打进来可就难了。
陶鲁吓了一跳:“库房里还有炮弹啊,怎么没了?”
“假的!”
陶成苦笑:“那是本将收集起来掩人耳目的,不止咱们军中没了,岳督抚军中也没了,谁也没想到,播州这么难打。”
“岳督抚和李知府那边进度也在变慢,都没炮弹了,铅子也不够用了。”
“所以要狠狠的消耗掉军中那些有二心的。”
陶鲁目瞪口呆。
本以为拿下海龙囤,没什么难度。
谁知道,炮弹早就没了,父亲在硬撑着呢。
想从武汉调炮弹,根本运不上来的,这四处都是山,他们这些常年打仗的都迷路了,还有土人引着呢,都迷路了,换做别人都进不来。
“但也不用担心,猛火油柜还在,铁皮炸弹也有,不用惊慌,你负责找粮食即可。”
陶成继续装相。
驱使土人攻城,不计后果。
杨辉都懵了,我们服了还不行吗?大明怎么派个疯狗似的将领啊,我们不想打了,咋就不同意呢?
他给陶成、岳正、项文曜、李匡都写了信啊,全都不同意,仿佛非要屠了杨家不可。
也没有深仇大恨啊!
杨辉都愿意把千年家资交给大明了,甚至杨家离开播州都行,为啥非要赶尽杀绝呢。
岳正和李匡就在播州城外。
他们两个也是有苦无处说,也想招降杨辉,问题是没炮弹了,担心杨辉降而复叛,到手的功劳丢了。
就铁了心灭了杨家。
大明疯狗似的打法,可把永宁宣慰司的奢家给吓到了,大明这哪是招降土司啊,这是要弄死土司啊。
杨家确实不遵圣旨,但现在知道错了,总该给一个认错的机会吧。
大明根本就不给。
还借机消耗土人的实力。
那些炮口,对准的不是海龙囤、播州、崖门关,而是招降的土司啊,打了月余,双方死伤超过十万。
关键杨家要投降啊,还写信给永宁奢家、水西安家、水东宋家求助。
大明就咬死了,非要把杨家给屠干净才罢手,什么仇什么怨啊。
他们都关注着这一仗呢。
谁能想到,这战争打成这样。
何文渊给奢家传令,令奢家出兵三万,攻打播州。
奢家直接坐蜡。
大明的意思很明确,杀鸡儆猴,打死杨家,让所有土司看看,不归顺不汉化,杀到你举族断绝。
奢家和大明的关系极好,奢香夫人可是被太祖皇帝诏见过的。
何文渊上任四川督抚四年,对土司向来视而不见,只是整饬四川内部,第一次对奢家下令。
就一次,却要命啊。
奢家要是乖,就如水东宋氏一样,生死未卜。
要是不听话,就是下一个杨家,死定了。
何文渊率军驻扎在习水,他以为胜券在握呢,根本不知道贵州四将硬拖着不肯招降,是因为没炮弹了。
关键大明动手的时候,如雷霆暴雨,动静太大了,太凶了。
真把各家都吓到了,那重炮都没见过,威力大、射程远,炮弹跟不要钱似的往城池上轰。
连水西安家都来送信,愿意出兵五万助战。
遭到岳正的拒绝。
宋綎哭着回家的,回家继续征兵,让各寨凑人,这是沉没效应,他家投资太多了,现在断投,鸡飞蛋打了。
五万兵肯定征不到了,征个两万人就送去海龙囤。
水西安氏的家主安仁亲自来宋家,请求宋家和安家站在一条战线上,不要苟合大明朝廷。
遭到宋綎的拒绝,我可不想当杨家,被杀鸡儆猴。
安仁也是哭着回家的。
杨辉破罐子破摔了,什么都不管了,就安心享乐,能享乐一天是一天,播州杨氏肯定完了。
杨家上下都在找关系,脱离杨氏。
只要我不姓杨,朝廷发落下来,就不会找到我们。
家族分崩离析。
外面的兵卒自然没有战心。
五月初一,崖门关告破,陶成兵围海龙囤。
奢家派兵三万来助阵,却被陶成赶回去了,让奢家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奢志杰给陶成跪下磕头,在军帐外足足跪了三天。
海龙囤被攻克。
传承七百年的杨家,彻底消失。
陶成下令,杨氏满门抄斩,和杨氏有姻亲的,全部抓捕,诛杀首恶,其余人流放。
奢志杰亲眼看到杨家被破,传承七百年的豪门,鸡飞蛋打。
陶成还让他来欣赏杨家满门的脑袋。
杨家的七百年财富,全部封存,归贵州督抚调配。
岳正、李匡姗姗来迟。
组织人接手杨家家财,其姻亲家族、麾下将领、各寨寨主,全部诛杀,即墨家产。
岳正把事情做绝,奢志杰、宋綎天天来请安,担心下一个是他们家。
他们真没看出来,岳正的心多虚。
主要明军杀人太狠。
辉煌的播州、海龙囤,被杀得满地是人头。
项文曜收编了播州北部后,才感到海龙囤,和岳正相视而笑,尽是苦涩。
“铅子也没了?”项文曜吓到了,不禁佩服岳正的沉着,明军没粮没枪没炮,却在杨家老巢大开杀戒。
永宁奢家、水东宋家,还天天来跪着。
问题是他们不知道啊。
宋綎那叫一个惨,天天哭,说水东宋氏三万人死在战场上啊,难道还不能表达忠心吗?
“早都没了,不然何用等到五月荡平杨氏?”岳正不以为然。
项文曜伸出大拇指,旋即笑了起来:“何文渊还狐假虎威呢,若他知道咱们啥也没有,会不会疯?”
“哈哈哈!”岳正大笑。
永宁奢家是真的被吓到了,若知道没有,立刻去捅项文曜的老巢,项文曜可就惨了。
“不过也没什么,播州荡平,很快就会有弹药送进来,再说了,局势掌握在大明手中,谁也翻不起风浪来。”
项文曜很自信。
现在最惴惴不安的不是岳正,而是水西安氏啊。
明军在播州大开杀戒,安氏都看到了呀。
就连助拳的宋氏、奢家大明都不轻易饶恕,他这个靶子,大明能放过他吗?
安仁面如死灰,传承1200年的水西安氏,也进入灭亡倒计时。
捷报早就送去了京师。
在南京的皇帝收到的最晚,五月初十,他才收到捷报。
“看来陶成蜗居两年,没有白待。”
朱祁钰笑道:“赵辅也是倒霉,他刚走,贵州就有大仗打,还荡平了播州杨氏。”
只是战损牙疼啊。
大明竟战损12万人,虽然都是土人,抚恤金可是一大笔钱,而且这都是生力军啊,投入东南战场上去多好。
杀死杨氏5万人,诛杀杨氏诸族7000人,俘虏14万。
招降兵卒高达77万。(其实是男丁)
至于财货,粗略统计七百万往上。
“堂堂播州杨氏,才这么点钱?朕不信!”
朱祁钰皱眉:“冯孝,派锦衣卫去查,谁动了朕的银子!打下来那么多土司,没有两千万,别想糊弄朕!”
“岳正、项文曜也太贪了。”
别忘了,大明是堂堂正正打进去的,所有参与的都是谋反,这些家族能没钱吗?
那些家族都几百年家当,说没钱糊弄鬼呢!
“告诉岳正,凑不上来两千万,朕就让他去修黄河!”
“贪也不能贪那么多啊!”
朱祁钰看奏报挺开心的,结果看到这个金额,顿时心情不美了:“还有陶成,刚当上伯爵,就钻钱眼里了?不想封侯了?若不想,就趁早滚回来,有多是人愿意领兵打仗去!不缺他一个!”
冯孝吓了一跳,皇帝的怒气来得是真快呀。
明明是好事,那是播州杨氏啊,连太宗皇帝都无可奈何,景泰朝,用两个月荡平,这绝对是大胜,罕见的大胜。
太宗皇帝平定思州田氏,用了三年时间!
但一样的,投入也不一样,永乐朝用的是北征大军,投入只是军费而已,景泰朝却在贵州军身上投了百万两,不能比的。
再说陶成,陶成能在景泰朝显贵,绝对和皇帝看重有直接关系,像他这样能打仗的军将有多是,只要皇帝看重,给兵给钱,替代他的人很多。
皇帝喜欢他,主要喜欢他儿子陶鲁。
可这人也变了,变得这么贪,关键战损这么高,皇帝自然不开心了。
“还有水东宋氏、永宁奢氏,每家出一千五百万两!”
“水西安氏,三千万两!家族移去宝州!”
“否则,都给朕荡平!”
“这回银子运去北京!不留在贵州!”
朱祁钰不放心岳正和项文曜,这俩人太贪了。
“皇爷息怒。”
冯孝苦笑,若换个没见过钱的皇帝,估计也就糊弄过去了。
现在皇帝的心气儿极高,看不上百万两这三瓜俩枣的。
再说了,杨氏七百年家资,没个几千万两谁信啊,看看江南士绅,缴完认罪银,还活得那么快活呢。
埋在地底下的银子,指不定还有多少呢。
“牵连的有罪之人,举家移去宝州府。”
“俘虏则留在贵州修路,贵州路太少了,给朕继续修,多多的修!”
“再告诉岳正,干不好就滚回来,别碍着朕的事!”
“朕给贵州三年时间,修不好路,贵州不富,他岳正这辈子别想再升一步。”
朱祁钰是真生气了。
骗傻子呢。
江西挖出来多少银子?
他还派郑有义算计了金忠的家产,金忠带着锦衣卫在江西,起码贪了三千万两。
贪了十分之一,他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可岳正直接给他四分之一,这让他十分不爽,自己拿四分之三。
那是人家七百年的家资,就算一年存一万两,都有七百万,怎么可能存那点呢?
甚至,朱祁钰猜测,得在三千万两以上。
别看贵州穷,土司绝对富得恐怖。
朱祁钰目光一沉:“太祖皇帝若知道大明地底下埋着这么多银子,会怎么做呢?”
冯孝心头一跳,却不敢装死:“皇爷,还没到那步,还得用他们做事呢。”
“是啊,让人做事,就得让人贪,不然凭什么当官呢?”
朱祁钰愤愤难平:“但把朕当傻子就没必要了吧?那方瑛在两广、交趾贪了多少?朕处置了他吗?”
“李瑾收了车臣部的好处,朕不信他了吗?”
“李贤在辽宁,日进斗金,朕没用他当首辅吗?”
“该死的!”
“再让太监去,把岳正、项文曜、陶成、李匡吊起来,抽十鞭子!狠狠的抽!”
“让他们清醒清醒!”
“他们四人的战功不赏,部下照旧。”
冯孝咋舌,皇帝不怕人贪,怕的是人骗他。
“去把老太傅宣来。”朱祁钰余怒未消。
还两千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