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名单里的秘密,先帝的死因!
原来,从永乐朝开始,京师就有了养鸭子的传统。
京师的鸭子全身羽毛洁白无瑕,叫白河鸭,或叫蒲鸭。
正统朝曾在玉泉山散养白河鸭,还独创了填鸭之法。
所谓填鸭,就是把粥状饲料用手工填入鸭食道内,快速催肥鸭子的办法。
但到了景泰朝,因为饲养价格高,又脏又臭,原主不喜欢吃鸭肉,所以就不再玉泉山养殖了。
“你可知鸭绒?”朱祁钰问那养殖户。
养殖户这辈子连知府都没见过,第一次见到皇帝,紧张可想而知:
“回、回皇爷,鸭毛中最精华的就是鸭绒。”
“用来做衣服的。”
“陛下,天下清理干净之前,老臣劝您,打消出海的念头!”
“就算先帝驾崩,正统朝照样能下西洋啊,为什么不下呢?”朱祁钰问。
袁彬玩命挣扎,不停嘶吼:“你要报复我,就冲我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叫一声,就他娘的随你曹吉祥的姓!”
打发走刘司制。
通过这三百多人,不知道还会挖出来多少。
来湖北小半年,年富一直在安抚流民。
“皇爷,您感觉到没有,毛衣穿几天,就变得特别硬,特别扎。”董赐小声道。
“毛衣穿两天便扎得慌。”
他做到了。
湖北连年遭灾,年年叛乱,导致原本富庶的湖北,如今一片荒凉。
说白了,勋贵也收了海商的贿赂。
“带着他们所有人去死!”
朱仪苦笑道:“说不定在湖北下船,会霍乱湖北呢。”
“风马云车,肃焉徘徊。”
袁彬根本不怕严刑拷打。
“哈哈哈,成国公好心提醒本督抚,本督抚自然领情的。”
给两个养殖户一两银子当做赏赐,就打发他们两个出宫。
该省的要省,不该省的地方不能节省。
大明越来越冷了。
但年富收到了朱仪的信,对狼兵很有兴趣。
所以朱祁钰感受不到。
两湖都被减免税赋。
胡濙说道。
“老太太,千万别让本督的人动手,他们都是烂人,什么娘们都喜欢。”
袁彬也被提出来:“营督,名单我已经交上去了,我知道的也都说了,您还要干什么呀?”
这个期间,积累治政经验的同时,也在寻找门路,而宣宗皇帝恰恰是永乐九年被立为太孙的。
“这是?”胡濙触目惊心。
“这只是朕与你之间的私密谈话。”
“结果呢?”
押解银子的船队,需要沿途运送补给。
整个皇宫,就是个筛子。
“那本督抚就跟你直说了,湖北卫所兵实在烂透了,难以为战。”
那时的皇宫,里里外外,超过上百个探子。
朱仪脸色微变:“刚报的,没靠近船队的吗?”
“否则老臣也护不住您!”
“只是有这个念头。”
然后用这些钉子,监听天下。
因为不能软化。
“起码让朕享受个几十年吧?”
曹吉祥嘿嘿怪笑:“等你的母亲表演完毕,就轮到你的妻子了,啧啧,你的妻子长得不怎么样,但妾室长得不错嘛。”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使命。
“如今广西平定,方总督也着急把这些烫手山芋送走。”
难怪京畿云聚百万民夫。
朱祁钰在掂量,胡濙是不知道呢,还是不敢说呢。
袁彬一儿一女。
“奈何当时情况紧急,只能避重就轻。”
“真的,我手里只有一份,没有其他的了!”袁彬想死都不行,只能忍受着这一切。
“老臣谢陛下隆恩。”
“曹吉祥,你还是不是人!”
“你还知道残忍?”
“不对呀,都是官署的人,没有商贾啊。”
就能把城池附近的山头先剿了,明年再剿偏远的。
“董公公说得没错。”
幸好他当时够狠够绝,清理皇宫,把所有人全都赶出宫,这才躲过了算计。
她是意识到宣宗皇帝的错误,开始用放开私役来弥补勋贵吗?也用海上的利益换取文官的妥协吗?
什么军功阶层,全都会背叛皇帝。
朱祁钰在乾清宫睡觉,毛选侍伴驾。
“坏了,他去浙江,浙江的暗探就查不出来了!”
“奴婢遵旨!”
“袁百户,最近本督学个好办法。”曹吉祥笑意盈盈。
朱祁钰本以为,宣宗皇帝就埋了几个暗探。
但百姓太少,需要大量人口填充。
“你说,让国人穿如毛衣般的短衣,如何?”朱祁钰忽然问。
“成国公所言甚是。”
而宣宗皇帝把这些密探交给朱祁镇,是不是说明,他已经猜中了结局,所以希望用这些钉子,保护朱祁镇。
“这些人本就该为陛下效命的,只不过他们是被漠北王操纵了而已。”
就有传令兵匆匆进来:“大人不好了,有船支被凿沉了!”
“曹吉祥,槽你娘!”袁彬目眦尽裂,青筋暴流。
宫里一定有内应,这个内应级别极高,能让宣宗皇帝乖乖听话的那个。
他的忠心,在一点点瓦解。
宣宗皇帝巡边回京,认为天下私役甚重,想要彻底整顿军中。
为什么啊?
可没想到,他在宫里宫外,埋了这么多人,多达三百多人!
“难怪朕当了八年皇帝,说被夺门就被夺门。”
他把所有人赶出宫后,局面才逐渐掌握在自己手中。
袁彬已经三天没睡觉了,猛地看到母亲进来,眼珠子瞪得溜圆:“你要干什么?曹吉祥,你非要做如此下作的事情吗?”
“皇爷怜悯百姓,乃社稷苍生之福!”
船队之所以这么慢,就是因为有土兵晕船厉害。
曹吉祥又被皇帝申斥,心里憋着一股邪火。
鸭绒则挑出来,做成一副被子,或做成褥子。
袁彬啊啊啊厉叫。
年富却觉得朱仪有些轻敌。
“其实毛衣可以更短一点,护住前胸即可,给兵卒织的话,可以没有袖子,方便操练。”
这朱仪就是个草包!
这不就是要开海的兆头吗?
胡濙叹了口气,只要没有大建远洋的海船,就是有缓和余地的,应该有的。
袁彬的父亲,袁忠,就是先帝挑好的暗探。
第一次抛弃他,他能理解。
朱祁钰皱眉:“让曹吉祥再审,名单不全。”
三天没睡觉了。
原因实在太多了,不胜枚举。
陛下,您疯了吧?
张太皇太后是宣宗皇帝亲母啊,虎毒尚且不食子!
胡濙惊得张开了嘴巴,赶紧磕个头:“请陛下切莫他想,宫中风平浪静,没有人敢暗害先帝的!”
“就算想开海,没个十年也做不到啊。”
看见个人,眼珠子都发蓝。
曹吉祥本来是漠北王的人。
“技术需要进步啊,何时大明的毛衣能和丝绸一样,有口皆碑,畅销全天下,才证明毛衣成功了!”
“陛下为何突然提起此事呢?”
袁彬母亲脸色惨白。
也许是因为,袁彬见过他最丑陋的一面。
朱祁钰睁开眼睛:“老太傅,近火盆些,莫要受了伤寒。”
“需要等他们回来,预计是宣德十年,进行第八次出海。”
这就是刘司制想要的。
“陛下,老臣从外面进殿,身上阴寒,莫要冲撞了陛下,是以老臣在这里即可。”
但朱祁镇对得起所有帮过他的人,唯独对不起袁彬。
“清洗需要很小心,否则就会洗坏。”
年富抚须而笑:“谢成国公提醒。”
但你能背刺我,能出卖我,但我不能不忠!
“倒是本官班门弄斧了。”
他将舌头放在牙齿下,使劲用力。
把重点部分留下来。
有传令兵匆匆进来:“大人,江上好像有江匪!”
他也快命丧黄泉了!
鸭绒褥子比较常见。
那您还整饬江西和广东?
一个小孩子,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被……
曹吉祥得意大笑。
“宫外可有亲人?”
冯孝笑着说。
他也大肆组建厂卫。
绝不能两边全得罪。
朱仪看向年富带来的人,眼神怀疑。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已。”
“听说是用来做衣服和被子。”
胡濙真没细看,细看之后,竟看到石璞的名字。
一来,导致士绅社会地位下降,海商地位提高,地位不保。
“朕有了孩子,却有了致命弱点,对吗?”
“我手里只有这一份名单!”袁彬哭泣。
回应他的,是他母亲的惨叫声,和羞辱至极的哭泣声。
该让缇骑出京了。
朱仪却道:“年督抚可别把狼兵想得太美好,这些兵确实能打仗,但祸害老百姓起来,那是一个比一个狠。”
啪!
袁彬话音方落,曹吉祥一鞭子抽在他身上:“还敢胡说?交什么了?”
胡濙讨个巧。
“不能下!”
站在袁彬面前。
比天下人更阴损;
比天下人更坏,才是好皇帝。
嘭!
却在这一刻,袁彬的母亲趁着营丁松懈时,狠狠撞向了墙壁,头破血流,一命呜呼。
而且,鸭子浑身是宝啊,吃虫子,能下蛋,肉好吃,羽毛能制衣。
“奴婢为皇爷效命,肝脑涂地,不图回报!”刘司制磕头。
年富没说错。
胡濙恭敬道。
冯孝打发人去取。
董赐吃了一惊:“皇爷,毛衣虽短,但是内衣,不露出来的,若都穿短衣,岂不成了胡人?”
虽然从广西过来,也是行船。
朱仪才想起来,皇帝能把一省交给年富,说明此人是极具才能的,这点小事人家会不懂?
“本官还以为他们有什么特殊能耐呢,原来只是劫掠啊!”
“可惜了。”
年富喜笑颜开,心里盘算着,有了七八千狼兵,再从卫所兵里优中选优,凑齐一万两千人。
袁彬却愣住了:“不、不可能的,是在我家地板下三尺的匣子里,上面有个柜,你是不是找错了?找错了?”
“老太傅,您说这些钉子能为朕效命吗?”朱祁钰问。
很有可能,这枚钉子是太宗皇帝留给宣宗皇帝的。
“您只要找到他们,他们必然会乐意为您效命。”
五来……
袁彬撑开眼皮子,面露嗤笑:“不让我睡觉吗?”
一旦皇帝强行开海。
诸王被强征入京,倒是释放出一批人口来,但远远填不满湖北。
“等成国公回程时,能否将这一万人留下大部分人给湖北?事后必有重谢。”
朱祁钰接过来一看,是欧信的求救信。
没必要再追究了。
“陛下,您做事太直白了,旁人不用猜,就知道您的心思。”
他就喜欢折磨人。
也怪七下西洋做得太绝了,不给朝臣、百姓一点甜头,导致朝堂、民间都反对开海。
他支支吾吾说不明白。
所以朱祁镇可以给任何人富贵,唯独不给袁彬。
原来,他一直都被漠北王利用了,自己却不知道。
“冯孝,去针工局,挑两个手巧的绣娘,宣过来。”
“陛下,出了何事呀?”毛选侍睁开眼眸。
冯孝立刻去办。
会不会重蹈覆辙?
胡濙磕个头,回禀道:“陛下,人心难测啊。”
在漠北当俘虏的时候,袁彬一直陪着朱祁镇,照顾他、开导他、还帮他捂脚。
这宫中真有两位,一位是薨逝的张太皇太后,另一位就是圣母皇太后。
果然,跟出海有关系。
“你继续睡吧,朕过会儿就来。”
朱仪登时皱眉:“可看清楚了?”
所以非常眼馋狼兵。
若亲眼看到五旬老母坐在木驴上,他袁彬还有何面目存活?
“请老太傅入宫,朕有秘事相商,派撵架去接。”
胡濙明白了。
皇帝疑心又起,所以找他密谈。
“不对呀,这附近的江匪,都被清扫了呀,本督抚亲自打得这一战啊。”
上刑她不怕。
和朱祁钰猜的差不多。
朱仪请他登船,双方见礼后。
朱祁钰亵衣外面罩上常袍。
皇帝昭告天下的圣旨,都收到了,广西土兵被称为狼兵。
曹吉祥气疯了:“挑几个脏东西进来,让他们享受享受百户大人的妻子!”
要论忠心,袁彬当属第一。
朱祁钰则看着董赐说:“天快黑了,陪朕吃完晚饭再出宫。”
“一旦被中枢知道,怕是您也要吃瓜落儿。”
“成国公爽快!”
“可宣德十年正月就出事了,天塌了!”
短衣,贴身式的。
还是说,她根本就是个坏的!
“去取一套明纳纱绣云纹护膝,老太傅膝盖不舒服,等他离宫时拿给他。”
“娘!”
“伱尚功局也无甚事要做。”
然后崩溃大哭。
只要羽绒服能制成,就让百姓家里全养鸭子、大鹅,过几年就都能穿上衣服了。
胡濙苦笑:“当时老臣和石尚书在城外安抚民夫,石尚书言语中露怯,老臣稍加试探,便发现其人不对劲。”
这种人是他袁彬不齿的。
胡濙叹了口气,知道不说不行了。
“本督把你家全都翻遍了,掘地三尺,就找到一个匣子!”
朱祁钰慢慢退回椅子上,目光深邃。
“又不易清洗,浑身鼓鼓囊囊的,很不美观。”
袁彬的父亲叫袁忠,是锦衣卫校尉,正统四年,其父病重辞职,袁彬袭职。
胡濙交实底了。
他最害怕的是,他那个不满十岁的女儿啊。
夺门夜里,他没有参与,所以躲过一劫,但他为了漠北王做了一件又一件惊险的事。
皇帝连基本盘都丢了,死得不冤。
“若是江匪,必善水战,狼兵战斗力虽强,但在江上双腿发软,如何打仗?”
年富骑马赶到时,天已经擦黑。
年富是真缺人啊。
朱祁钰笑道:“有困难解决便是,鸭子能扛过冬天,靠的就是这身羽毛,若能它的羽毛为人类所用,百姓的冬天就好熬了。”
年富心情不错,提议小酌一杯。
刘司制磕头。
朱仪忍俊不禁:“陛下既然赐名为狼兵,就是希望他们离开广西,填充各省。”
结果,得到了什么?
母亲被蹂躏至死!
妻子还在惨叫。
导致勋贵惊惧,抛弃了宣宗皇帝。
“那不怕,咱湖北媳妇长得漂亮、又贤惠能干,娶上一个,保准他们都不想要爹娘了。”
“本督可没你这么混蛋的儿子!”
曹吉祥指着他儿子:“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寒暄一番后。
曹吉祥怪笑。
真要打水战的话,十个土兵都打不过人家一个水鬼。
“所以南浙商贾中必然有钉子,还有就是勋贵府中。”
但土兵就是晕船。
“娘!娘啊!”袁彬嘶吼。
石璞就是在装傻,想火中取栗。
贺知恩跪在地上:“皇爷,巡捕营急报。”
“如何做衣服?你跟朕说说,不要害怕,就是说说家常。”朱祁钰安抚他。
“还有一件穿着时候没问题,结果走路的时候,忽然就开线了,害得奴婢闹了个笑话。”
这才是朱祁钰最想问的。
“再搬一盆火炭进来,给老太傅取暖。”
船队在沦河与马溪河交汇口的港口停泊。
袁彬闭上眼睛,凄厉惨叫。
“你说的问题,你来解决。”
年富一拍脑门。
好在这些人,基本上都被放出宫了,宫女被嫁出去了,太监都被打发去南京了。
宣宗皇帝厂卫抓得这么严,怎么还把自己玩死了呢?
“奴婢谢皇爷恩典!”董赐跪下谢恩。
“心心念念的一是开海,二是整顿私役。”
她执政七年,从未提过下西洋。
他图什么啊?
在漠北一年,他极尽照顾;
回京六年,他备受屈辱;
“还是需要有强兵压着,不听话的就直接杀,杀到他们怕了为止。”
“成国公,广西有多少人口,湖北都能吃下来。”年富胃口够大的。
对朱祁镇忠心的人有很多,但最忠心,只有袁彬。
刘司制没敢说,还有股挥之不去的鸭屎味,贵人是不会穿的。
只有死路一条。
曹吉祥拍拍手。
胡濙凝眉:“老臣以为,先帝龙驭宾天之前。”
听朱仪这口气,像是早有准备啊?
“去把逯杲宣来。”
“回皇爷,奴婢小时候见过母亲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