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轩门外围满了人,人影憧憧,少说数十人,但那些人却不是来做生意的。
有人厉声呵斥着墨云轩店大欺客;有人嚷嚷着要拆了墨云轩的招牌;还有人让墨云轩掌柜的出来给个说法。
而墨云轩的接待与管事一个劲的安抚着门外众人,只是收效甚微。
二楼的房间中。
邱有容满脸疲态的揉着两侧的太阳穴,面色很是憔悴,而她面前的桌子上则是摆满了各种账单、收据、欠条。
早在数日前,她便察觉到了墨云轩的资金盘出现了问题。
若是四宗大比还在举办,有新的流水入盘,还能维持一阵;一旦四宗大比中止,闲家抽资,必崩无疑。
但她属实没想到会崩的这么快,这么突然,只短短几日,便有人陆续退注,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今日天色放晴,她原本还想着去寻朋友借些灵石周转一下,将眼前的难关先渡过去再考虑其他。
结果,还没来得及出门,那些下注的闲家便像是商议好的一般,一股脑的都冲了过来,将墨云轩围的水泄不通。
一个人要退注不多,少则数百,多则数千块中品灵石,但架不住人多啊。
她只盘算一下今日来退注的灵石缺口,便已经高达十四万中品灵石之多!
这情形莫说出去寻朋友借灵石周转了,消息传播出去,还有没有朋友都是一说。
就连墨云轩中的几位客卿见到她这个掌柜,都像是躲瘟神似的,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没灵石’。
就在邱有容内外交困之际,张梁元连门都没敲,便直接推门进去了。
见其焦头烂额之态,他咋舌两声,故作关怀之态的说道:“有容,这外面的形式不容客观啊~”
邱有容闻言秀眉紧锁,隐隐觉得他神色中透着戏谑,冷声问道:“你来这干吗?”
“见外了不是?”
张梁元笑呵呵的说道:“我是这墨云轩客卿,你是这墨云轩掌柜,归根结底咱们还是一路人,理当共渡难关才是~”
“一路人?”
邱有容目光微动的冷笑一声,说道:“我自问对墨云轩的几个客卿不薄,如今他们见到我就像躲瘟神似的,这样的一路人,我可担当不起。”
“所以我不是来帮你了吗?”
张梁元自顾自的坐下,叹了口气的说道:“现在这种状况,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愿意帮你?嗯?你又何必强撑呢?”
“你就愿意帮我?”
邱有容闻言目光微凝的说道:“条件呢?”
“有容你是知道我心意的。”
张梁元颇为感慨的说道:“从我来墨云轩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上了你,可以说是一见钟情。
都说患难见真情,我也不知道眼下这种情况算不算‘患难’,但我知道有容你肯定很麻烦,而我确实有意帮你解决眼下这麻烦。
但我也知道,你看不上我张梁元,所以我也怕你与我逢场作戏,我到头来人财两空。”
他说着叹了口气,故作难色的又道:“要不这样,有容你放开心神,让我布下一重禁制,眼下这麻烦,我帮你抗了。”
“我放开心神让你布下禁制?”
邱有容闻言面色一变,冷声呵问道:“张梁元,你莫非以为我是三岁孩子?”
“有容你是知道我心意的。”
张梁元故作悲戚之态的说道:“这禁制只不过是我给自己的一重心理安慰,绝不会限制你一言一行。
若你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我又怎敢相信你不是逢场作戏?我又怎会知道解决完麻烦,你会不会离我而去?”
“……”
邱有容闻言面色一阵青白。
墨云轩外嘈杂声不绝于耳,说店大欺客的、要砸墨云轩招牌的、要邱掌柜出面给个说法的。
每一句催促声都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她心脏肺腑都攥紧了几分,攥的她头晕眼、面红耳赤,攥的她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声雄厚到出声便压下所有声音的呵斥:“大清早的吵什么吵?街坊不要睡觉了?”
“……”
邱有容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不禁呼吸一滞,脑海中不由浮出那又油又骚,还恬不知耻喊自己干娘的身影,一时竟失了神。
而张梁元听到那声呵斥,又见外面的嘈杂声瞬间消失,亦是面皮一抽,便是面色都显得有些狰狞。
墨云轩外。
纪伯常赶到此处,先声夺人的呵斥一声,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而自己身后又跟着一队小弟…
当下冷着脸又道:“最近坊市不太平,老子天天在街上巡检巡的脑子都疼,你们光天化日的围在这嚷嚷什么?嗯?这里面是有妖族的细作?还是有魔教的探子?”
“……”
围在墨云轩外的众人神色不禁有些怪异。
他们都能看得出来,来的这队人马都是坊市中的巡检司之人。
如今的巡检司部门,上至司首,下至巡检,天天在街上巡视,从平常最闲的部门变成最忙的部门,各个憋着火气。
而巡检司平常倒是没显现过什么特权,但是此时非比寻常,坊市被封禁了,又有仙霞山‘擒妖拿魔’的铁令背书,手中权利非往日而语。
短短几日,坊市中就已经有不少人被巡检司的人拿去问话了。
如今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
而围在墨云轩外的一众人中,有些人的身份本就有问题,如今突然遭遇一队巡检司的人,瞬间没了火气…
纪伯常冷眼扫视一圈,厉声呵斥道:“问你们话呢?都他妈哑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