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这位‘嫂嫂’与夫君本就是故识,如今又在一起生活多年,也已经有了道侣之实…
自己虽是原配,但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自己已经‘死掉’了…
如今,人家叔嫂二人在坊市中生活的惬意美满,自己却又像个插足者似的,冒冒失失的闯进了他们的生活…
她心中自是忐忑不安。
也亏是偃术之躯,若是血肉之躯,只怕她此时羞赧的面颊能红到耳后根。
“贸然来访,还望三娘子勿怪…”
“温姐姐无须多虑…”
佟三娘似是也看出了她的窘迫,上前挽着她的手宽慰道:“伯常与我在一起时,常言与姐姐相处之事。”
她说着笑了笑,语气诚挚的又道:“如今得见姐姐,无论是于伯常而言,还是于我而言都是幸事。”
“我……”
温茹玉闻言虽说暗自松了口气,但心中依旧忐忑,愧疚的说道:“我本是已死之人,前些日子听闻夫…听闻伯常寻我,乱了心神思绪。
我也知道,我一个已死之人本不该来惊扰三娘与伯常生活的,奈何心中的思愁实在太浓,也太烈,终究没能按捺得住。”
她声音顿了顿,满是歉意的又道:“故而厚颜来此叨扰,还望三娘勿怪。”
说罢,她便想行礼示歉…
“万万不可!!”
佟三娘见状紧忙凑过去将其扶住。
见其言行举止中多含愧疚之意,她紧忙解释道:“姐姐乃是伯常的嫡妻,而我只是侧室。
方才见姐姐与伯常重逢情意真浓,未曾向姐姐行礼问候已是失礼,如何能让姐姐向我行礼?”
“这……”
温茹玉闻言看向自家夫君,既有些触动,又有些埋怨的说道:“伯常,我留下书信让你寻道侣生活,你怎能让三娘当侧室?”
“温姐不必多虑…”
纪伯常闻言亦是叹了口气,宽慰道:“我与嫂嫂确认道侣关系时便言明了你我之事,嫂嫂生性纯良,绝非善妒之人。”
说罢,他又看向嫂嫂,正色说道:“还有嫂嫂,你是我纪伯常之妻,如何能以侧室自居?”
“可……”
一番话说的温茹玉与嫂嫂二人皆是默然,讷讷地不知该如何开口反驳。
“我知妻妾有正侧之分,嫡庶之别。”
纪伯常一手攥着温茹玉的葇荑,一手搀着佟三娘的玉手,说道:“但温姐与嫂嫂你们也莫怪我纪某人贪心。”
他说着面色一正,如同宣誓似的说道:“在我这没有正侧之分!也没有什么嫡庶之别!
你们二人都是我纪伯常的发妻,都是我纪伯常的道侣。”
说罢,他手臂微微用力的将失神的两女揽在了怀中…
明明左拥右抱,却又一脸严肃之色,仿佛身上都散发出一种名为‘大爱’的光辉!
“温姐,你来的正是时候…”
纪伯常似是想到了什么事,坦言道:“你委身于我,而我却未能来得及给你个名分,此事算是我心中一大憾事。
嫂嫂亦是如此。
前些日子我本欲三书六礼迎嫂嫂过门,正式结为道侣的,不曾想出了些意外,婚宴并未办成…
温姐你若不嫌弃的话,咱们重新择个吉日,我纪伯常迎娶你与嫂嫂二人过门,正式结为道侣,如何?”
“我……”
温茹玉闻言不禁有些失神…
佟三娘闻言则是抿唇轻笑,见那位温姐姐明明有心动之意,却又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以为她是担心自己偃术傀儡之躯。
当下柔声宽慰道:“温姐姐无须多虑,伯常认定的是姐姐你这个人,而非姐姐的皮囊。”
“不错…”
纪伯常微微颔首,说道:“温姐你如今虽是偃术之躯,但归根结底还是我纪某人的道侣。”
“……”
温茹玉闻言心神都颤了颤,第一次恨自己这幅皮囊。
“温姐你不必多虑。”
纪伯常直视着怀中娇妻的双目,正色起誓道:“我纪伯常在此发誓,他日我修行有成,必定为你重塑肉身!”
“夫君…”
温茹玉闻言心中满是欢喜,脉脉的看着他,明明嘴唇嗫嚅着想要答应,可似是还有什么顾虑,话却始终难以说出口。
“温姐,我寻了你六年多…”
纪伯常柔声说道:“如今好不容易寻到你了,有了弥补心中遗憾的机会。”
说罢,他又看向一旁满脸腻味之色的骆雪娥,说道:“恰好骆道友在这,可以帮我们做个见证。”
“……”
温茹玉下意识的瞥了眼骆雪娥…
而骆雪娥闻言神色不觉有些怪异,见重逢的夫妻二人都看向自己,她冷哼一声的说道:“我反对这门亲事……”
“嗯?”
(本章完)